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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试的成绩是在八月最后一天出来的。
成绩一出来, 邸报便跟着四面八方的传了开来。
因着成绩走得官方渠道,比起在后头赶路的赵护他们要快上几日。
赵老爷子今日起床,还与赵老太说:“昨晚梦到咱家二虎落榜了。”
老太太呸呸呸了几口, “你是老糊涂了吧, 昨日听了大媳妇胡乱说了几句, 你就当真了,别成日的听风就是雨。”
没错儿, 自打五月进城之后,赵大嫂就没再回来过。
这段时间正好秋收完了,她回来看看收成, 再顺便一哭二闹地跟两老口告个状。
不管目的能不能达成, 她心里不痛快, 谁也别想好过。
她前头一心想着把大丫丶二丫嫁给施员外, 一跃成为有钱人。
给媒婆和中间人的钱都使了好几两银子了,可谁料到, 人家施员外亲事已经定了, 九月十九成亲。
那姑娘据说是府城的钟家。
是他亲大哥搭的线,那姑娘今年二十三了。
先前订过一门亲事, 不料快要成亲了, 那男方染了风寒没能挺过来,姑娘成了望门寡, 许多讲究的人家自然不乐意与她结亲。
想与她结亲的,钟家二老又瞧不上。
再加上,这中间她祖母和祖父先后没了,这姑娘便耽搁到现在了。
成了妥妥的老姑娘, 如今想嫁人只能给人当续弦。
施员外今年去府城找亲哥时恰巧碰到了钟家大爷,施员外虽说已经三十五了, 但生得高大威猛,少时也读过不少书,只不过没哥哥学业好,但多少也是过了府试的童生。
钟家大爷知道他如今即没妻子,也没儿女,一问才知道也是在婚姻一事上多有不顺。
因为这个施员外这些年来没少做善事。
给善堂捐款捐物,县学丶府学的困难生员,每年也能收到他不少物资。
钟家大爷打听出这些事之后,便与施举人通了气,双方算是一拍即合,馀下的事情算是水到渠成了。
施员外也与钟姑娘见过两次面。
双方对彼此都算满意,亲事定了之后,施员外便将家里的几个妾全给打发了。
施家开始张灯结彩,置办各种婚庆物品,赵大嫂才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
她寻了那媒婆两次,让对方退钱,结果媒婆还倒打一耙,告诉她:“你们家二叔倒是与施员外关系不错,你怎么不说他去,反而来找我?”
“指不定这事,就是你们家那位二叔捣得鬼。”
“谁不想娶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钟家那位可是背着克夫的名声的。”
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赵大嫂就这么被她一忽悠,便杀气腾腾t的回来了。
好几个月不露面的大儿媳妇一进门,即不问家里情况,也不寻自家的两个女儿,哭着喊着说自己被赵护给坑了。
赵护还不如一个外人云云,就是见不得他们大房过得比他好。
赵老爷子一听因为这事,气得拿起椅子要砸她。
赵大嫂忙爬了起来躲得远了一些。
赵老爷子道:“你倒是会颠倒黑白,被人卖了还数钱,你家孩子几岁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大丫今年才十三,二丫不过十二,你以为人家施员外有什么大病,会再等几年?”
赵大嫂也自知理亏,可依旧不服气,哼哼两声。
又把话题绕到了秋闱一事上。
说她住的离县学近,还听元哥儿提起今年的秋试成绩出来了,已经开始报喜了,这赵护至今没消息,那铁定是没戏了。
赵护今年也二十三了,又是三个孩子的爹,别成天花那些冤枉钱,她们前头养了二房这些年,供了他读书这些年,这会儿也该他回报的时候了。
说来说去,就是让赵护别继续读了,好好赚钱养家供他孩子读书,报答哥嫂这些年的栽培之恩。
前两年赵大嫂每次拿这些说事,赵老爷子都没理会她。
因为他年纪大了,除了种地也干不了别的,家里的重担确实落在了大儿子一家的头上。
赵护夫妻两人确实没一个是能赚钱的。
不过家里的一日三餐全是贞娘在操持,前两年也有些积蓄,倒不真至于让大儿子各种贴补兄弟,饶是如此,赵老爷子也是对大儿心怀愧疚的。
大儿媳妇各种吵吵,他也不怎么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