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颠七倒八的解释。
“对不起,又让你没法睡觉了。”她带着歉意道。
梁颂北声音清缓:“姚希, 不管最后是遗憾还是圆满, 你都没必要抱歉。”
不必对任何人,更不必对他。
许是cd播放器坏了, 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将头靠在窗户上,没过一会儿听到了悠扬安详的小调。
哼吟声是从身边发出来的,大概是今晚属于她的摇篮曲。
—
天刚刚见明车子便抵达了嘉阳,比航班起飞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个多小时。
下车时姚希有些眩晕,被梁颂北一把托住。
她一路半睡半醒都有些精神不济,可他却没有半点疲像,步伐稳健,甚至还能帮她找到支撑点。
接下来进入医院,梁颂北全程维持着一个动作,手臂从后肩绕过,抵住她的肩头。
姚希能想象的到,自己在见到那个名义上的继父后会如何质问他,问他既然不喜欢周艳见自己,又为什么没有替她照顾好她。
但在看到周艳的丈夫时,她莫名想起了医院楼梯间里那个绝望的男人。
明明是同龄人,他看起来却比周艳老很多,脸上纹路纵横:“你就是希希吧?”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梁颂北扶她坐到了公共座椅上,朝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恭喜您老来得子。”姚希面色不改。
周艳丈夫一愣,然后苦笑着说道:“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和你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知道他是周艳的大学同学,一直以来对周艳情有独钟,但出身并不好,早年家里一贫如洗,是后来下海发的家。
“昨天上午她洗澡的时候接了个电话,钟点工听见他们吵了一架,来电显示是南川。”
姚希接过看了一眼,认出了号码的主人。
其实最近姚兴望三番五次地给她打电话,她一次都没有接过,没想到最后打到了这里来。
身体乍然变凉,只剩十指相扣的手掌还有些温热。
姚希抬头看向梁颂北,一瞬间几张面孔重合,破碎地、凌乱地模糊成一片。
她瞳孔骤缩,刹时松开了手。
梁颂北没见过她如此恐惧的样子,滞了片刻,然后将散落的发丝掖到她耳后:“姚希,是我。”
“我是梁颂北。”
那些阴暗的、不明的、狰狞的脸一个个消失,先看到的是高挺的鼻梁,像划破黎明的山脊。
……
周艳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全麻手术的清醒时间是半个小时左右。
周艳的丈夫是做生意的,和岭北窄小拥挤的病房不同,这里更像是宽敞明亮的酒店套间。
吃完午饭后,梁颂北把姚希送到了门口,没再往里进:“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了互晓家事的地步。
姚希推门走进来,先是看到了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孩子,皮肤红得像花生一般,长得又小又丑。
周艳的丈夫阖着眼坐在一旁,大约是累得睡着了。
她半蹲下来,摸了摸婴儿的软乎乎的小脚。
不料小孩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吵醒了一旁养神的爸爸。
新手父亲还不熟练,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手忙脚乱。
姚希伸手道:“叔叔,我来吧。”
男人看她的眼神迟疑,但小孩哭闹的厉害,只好试着放到了她怀里。
姚希很会带孩子,雷婉姿生小翼的时候她就经常去看,觉得和弟弟关系近一些,就更能融入这个家。
男人十分意外地看着她动作娴熟,孩子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安静。
姚希刚要把襁褓放回婴儿床,身后便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孩子呢?”
她转身看到是周艳醒了过来,赶紧抱着上前:“这里,在这里。”
其实姚希是有一点希望妈妈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她,不过周艳的眼里只有这个丑小孩。
“妈,我生下来的时候也长这样吗。”
她硬生生地插了话。
周艳这才抬眼看到了她,眼皮遮住大部分眼白,眸中已经看不出欣喜:“希希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是请假来的吗。”
姚希点了点头,把小孩放到了周艳身旁:“我刚到没多久。”
她没说其实她见了她丈夫,甚至还有公公婆婆的事。
“实习生不要总请假,得给领导留下好印象才行。”
尽管周艳累到极致,仍慈爱地看着熟睡在自己身边的婴孩。
突然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周艳道:“艳儿你先休息吧,希希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