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起来的,就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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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第二天就感冒了。
起床后头昏昏沉沉,估计是昨天吹了冷风,她去医务室量了个体温,又吃了两袋感冒冲剂。
正好这两天没有力气,她坐在床上批完了三个班的月考试卷。
哪知越看越气,都是初二的学生了,却连基础的语法都不知道,她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连字母表都不会背。
听到敲门声,姚希扔掉了堵鼻子的卫生纸,开门后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黄正昀和大阳。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昨天姚希一天没起来床,两个人轮流从外面给她带饭,有些过意不去:“我请你们吃饭吧,正好想出去透透气。”
这里的饮食偏咸口重口,她一向口味偏淡,自打来了这里后瘦了七八斤。
学校对门有一家沙县小吃,老板厨艺一言难尽,但还是比食堂的西红柿炒番茄、青瓜炒黄瓜好吃很多。
黄正昀和大阳点的都是鸡腿饭,姚希想喝点热乎的,便点了一碗小馄饨。
“老天呐,我好想吃我妈包的包子啊……”
“再忍忍吧,也就一年的时间。”
“老黄,你这智商考个研肯定不在话下,来苦哈哈的支教做什么?”
“我说为祖国做贡献你信吗?”
“可拉倒吧你,这话要姚希说我还可能信。”
大阳剔了剔牙齿,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为了保研才来支教的。”
姚希喝了一口馄饨汤,差点儿吐了出来。
黄正昀递来纸巾,赶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烫到了。”她摆了摆手道。
实际上大阳说的没错,表面上自命清高,却大都是各怀心思。
“对了,你们知道这附近有座山吗?听说山上还有个挺有名的景点儿。”
黄正昀帮她拿了一个小碗,把一大份馄饨分成了两小份:“咱们有时间去爬山吧。”
姚希吸溜着碗里的汤,记起在宿舍闲聊时文思月和她说过,这边的* 人大多是务农糊口,小麦、果子和蔬菜连吃带卖,稍微有点出路的本地年轻人都搬到城里了,留在这儿的是老人孩子,还有不务正业的混子。
大阳有些馋被分出来的馄饨,一脸坏笑道:“前天小冯都醉得快趴你肩上了,你都不肯扶人家一下,没想到你也会主动啊?”
黄正昀笑骂了几句,没有应答,也没有否认。
姚希顺坡下驴,把分好的半碗馄饨推给了大阳吃,正想着今晚说什么也要重新找个地方住,一个岭北本地的手机号便打了进来。
老人声音焦急到已经有些口齿不清。
“麻烦您了姚老师,今天罗飞有没有去过学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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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刺青店,女人趴在椅子上,拉链拉开露出后背。
说话是十分嗲气的港台腔:“哥,不会很疼吧?”
梁颂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开冷藏柜,拿出一瓶稀释液。
一旁的李临一坐在沙发上聒噪地道:“你放心,我北哥技术好着呢,一张图少说能卖三位数。”
他追了人家两个月没进展,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梁颂北才答应帮他一把。
女人不接话茬:“哥,我可怕疼,你一定要轻一点哦。”
梁颂北拉过转椅坐到工作台前,将颜料和稀释液混合,而后转身从抽屉里抽出埋针针嘴,换到纹身机上。
“我不知道具体有多疼,所以没法跟你保证。”
李临一上来边哄边摸,女人嘴上嗲里嗲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正在戴手套的梁颂北。
直到圆针进入皮肤,女人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变成了本地土话:“啊啊啊疼死老子了!”
“宝贝儿,再忍忍啊。”
在几次被女人抓了胳膊后,梁颂北终于用完了所有耐心,抬手靠坐在工作台上不再动。
李临一自然看得出他的状态,赶忙和稀泥道:“要不咱们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们买点汽水喝。”
在一片寂静中,女人单手撑着脑袋,两腿搭在一起,噘着嘴道:“北哥,看来你技术一般般嘛。”
梁颂北摘下手套扔在了桌面上:“差不多得了,别作过头了。”
“你这么凶干什么?”
“听不惯有人说话捋不直舌头。”
女人脸色由红变青,捂着衣服爬了起来。
梁颂北脱掉工作服,顺手抽出一支烟,按下了打火机。
他叼着刚刚燃着的烟,火焰几乎是瞬间湮灭在涌入的风中,随即跃入眼中的是一抹浮白,散落的发丝依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