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你这混小子中邪了?”
怎么突然讲礼数?邹毅顿觉不对。
其实也不怪扇寻叙不爱喊人,邹毅不过才大了他三岁。
扇家宗族弟子在沙场上死得死伤的伤,留下了的男丁可谓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当然如果不是人丁稀少这个原因,当今圣上未必能容得下功高盖主的扇家。
而邹毅无父无母,族亲都不接纳他,是位和扇寻叙沾了些血亲的旁系邹老将军,好心收养了他。
邹毅调侃,“怎么,终于放得下脸面,不嫌你叔我年纪小了?”
扇寻叙把缰绳塞到他手里,“帮我个忙,今日城门晚些关。”
“啊?”邹毅眼睛眨得飞快,“等会儿。”
他揽住扇寻叙的肩膀,咬牙切齿,“你左不过轻飘飘喊我一句叔,换我做这掉脑袋的事,不划算吧?”
“我库房的兵器随你挑选。”
“这还差不多……不对!”瞬间邹毅将他推远,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凝重问道,“说你小子干什么坏事了?”
“这儿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什么都做不得,更别妄想自己能持剑当英雄,还以为自己是在远疆塞外呼风唤雨的将军不成?”
“入了城,便入了局,压住你那桀骜心气,我知你满腔悲愤,但现在不是时候……”
“此举,我不会帮你。”
扇寻叙闻言,表情毫无变化,“掉不了脑袋,不需要你推迟许久。”
不容拒绝的态度,邹毅欲哭无泪,怎么一沾上晏国公府扇寻叙就跟失了智一样疯。
话落他大步流星,走向哭泣的两人。
“你家小姐无碍。”
“您是?”哭声戛然而止,李嬷嬷望着陡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呆在原地半晌。
“在下定安将军,扇寻叙。”
6 体弱将军,纯色绣鞋
◎“怎得,不行?”◎
李嬷嬷愣神片刻,而后放声大笑,“姑娘没事……哈哈姑娘没事。”又是喜极而泣。
自她身边站着的桂兰也是擦干净脸上眼泪,猛地往地上对着扇寻叙磕头,虽然她嘴上感谢,念叨的还是菩萨。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等姑娘回府,桂兰一定奉上新鲜供果,再烧上几垛纸钱用以还愿。”
她睁着哭红了的眼望向扇寻叙,“且问将军,我家姑娘在哪儿?”
“今日闹了春雨,我家姑娘身子骨弱,可有受寒?”
一说起来李嬷嬷便心疼,眼泪止不住的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转瞬失声大哭,“将军,我家姑娘当真无碍?”
瞧着她的痛哭模样,扇寻叙心中对晏国公府不满而高涨腾飞的怒焰缓缓落下。
幸好,她在晏国公府并不是独身一人。
“你们姑娘崴了脚……”扇寻叙思量了一番,又道,“散了发鬓,有些狼狈。”
“现下要想安稳回府,需要你们配合。”
“配合?”李嬷嬷不解。
顺着定安将军的话瞧过去,有两三人站在城门口的摊子前探头探脑。
看着脸熟,竟全是晏国公府的家奴。
李嬷嬷活到这个岁数,见此情形哪里不懂扇寻叙的话中之意,这位将军是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姑娘散乱发鬓,又是一人出城,回城,若是叫人看见,岂不是辱姑娘清白名节。
她家姑娘还未出阁啊!
晏国公府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臭东西,只怕早就将主意打到姑娘身上了!
扇寻叙同李嬷嬷对视一眼,她心下明了,也随着点了头。
“将军放心,嬷嬷我手巧,梳发快。”李嬷嬷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对着桂兰发话,“咱们不能自乱阵脚,便宜了那群藏着掖着的鬼。”
“你快去取身干净衣裳来。”
桂兰眼神坚定,起身。
李嬷嬷遍布皱纹的手,拉住她,声音微弱可闻,“别回府,现在回去就出不来了,你且去城门口最近的衣裳布匹店子买。”
“买最贵的,”她细心叮嘱,“你再去叫上一顶轿子,要华丽的,无需付钱,同人说记晏国公府嫡小姐账上掌柜的会允。”
李嬷嬷冷哼一声,“让咱姑娘受罪,咱也请那回来的主割点血。”
桂兰点头,“明白。”
而后就见李嬷嬷捻着帕子,接着大声哀哭,“我家姑娘怎么这么命苦啊!”
“自幼没了娘,亲爹也是个不长眼的坏东西……你们好狠的心,如何对一娇弱女娃儿下得了手,老天爷,开开眼吧!”
“求求你,千万千万,别让我家姑娘出事啊!”
扇寻叙不再理会李嬷嬷,径直朝城中酒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