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许多人围过来,问他们严思思的事。虽知道的不多,但这种被人围绕的感觉当真不错,一个个耐心细讲,即便是不知道的事,也强行编造出来。
也有人并不相信,质疑道:“一张画卷而已,虽然墨迹是旧的,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怎地严掌门爱女就是洛思思了呢?”
严松时道:“我并不知洛思思是谁,只是小女画像或许与诸位道友认识的人相似。但我还带了些小女的旧物,这些旧物出自尧山,或许哪位道友认得?”
他叫随行的弟子取出,陈嘉平帮他递到高台上来。转过身的一瞬,陈嘉平望了洛颜一眼。
严松时带来的旧物是一些鞋子和衣裳,本以为是再普通不过之物,谁知展开之后,尧山弟子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衣裳已非时下的新款,而是五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但过了这么多年,竟不见半分褪色损坏,衣料光洁如新,可知是用的上好的料子。
衣衫上花纹精美,但更精妙之处在于花纹间用金线绣成的符咒纹路。
陈尧飞升以后,大渊国旧俗再次被人们所关注。旧时候的大渊国崇尚金子,认为金是至坚之物体。授贵重之人必以坚金。大渊国炼金匠蜂出,炼金技术格外高超,其中有一种金,纯度极高,韧度极强,放在火里,许久都烧不化。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种金名叫“坚金”,虽好,但也不易炼出,整个大渊国只有二两,一半为国王和王后所有,一半为世子陈尧所有。
世子陈尧原先有个随身的玉佩,上面镶嵌的就是这种坚金,后来不知去了哪里。有懂得鉴赏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衣衫上绣符咒所用的金线,正是这种坚金。
绣出来的符咒就更不得了了。都是高级符咒,需要消耗大量灵力,只有从前的掌门陈尧才能启动。
经年日久,衣衫上的符咒仍旧泛着金灿灿的光泽,灵力还未散尽,和尧山相互辉映。
众人心中惊叹,若非尧山掌门自己,谁能制出这样的符咒?
掌戒堂一弟子道:“这是长街绣衣坊的衣衫。”更加没错了。
洛颜看着这些旧物,眼神发怔。这些旧物本是她放在百花峰的,但从外海回来后,她就没再去过百花峰,这些旧物也再没见过。不知怎地跑到嵩山派去了。
陈尧很快想到:“是黎笙。他曾化形成虞栗楠的模样上过尧山,是他拿走的。“
洛笙拿走的,却被严松时拿到,这其中的关系尚未厘清,又听严松时道:“前一阵,我在见过一阵法力波动,那股法力很熟悉,是一个法阵,但已时隔许久,略有破损。当时心血来潮就补上一补,没想到这阵法的灵力来源竟与我相同,灵力来源相同,需得是有血缘之人,我怀疑,思思来过这附近。”
众人更惊,吴川澜河在五十年前经常涨水,那里与尧山离得近,居民又富庶,拼命砸钱求祈愿,只求他们尧山掌门陈尧。但忽然有一阵,他们不再求掌门接祈愿了,为此,众弟子还惊诧了好一阵。
往日好像要冲破心里的牢笼,洛颜望向陈尧,却见陈尧面色凝重,眉头微皱,正在思考。
人群里钻出一个声音:“这还有什么对不上的?严师妹就是尧山老祖当年那位白月光啊!
这人身穿一袭墨绿道袍,却用金丝绣了繁覆的花纹,显得华贵。他腰杆挺得笔直,腰上挂了一只硕大的药葫芦,极其想撺出一些上位者的威严。
正是从郡女观被一黑衣人带走的聂游。
“你们还记得吧,尧山老祖的白月光和洛河神女是同一年所生,洛河神女是老祖飞升前十五年三月初七生日,严掌门,令爱是前十五年二月初二生日。这么多细节都能对得上,还有什么质疑?洛河神女,你说是也不是!”
他这一嗓子,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洛颜,几百只眼睛望过来,洛颜顿时头皮一麻。这种人多的场合,她五十年前就应付不来,如今依旧不能。本能地想往后退,却被一只手拦住退路。
那只手按在她肩膀上,不仅不让她躲起来,还把她往人前推了推,让所有人都看到她。但这只手并未离开她肩膀,好像要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站在人前,虽然你不能往后退缩,但有人可以同你一起往前走。
洛颜定了定神,深吸口气,双眼擡起,望向严松时。她的眼睛黑亮逼人,有那么一瞬,严松时感觉自己要被这双眼睛吸进去,坠入一个无底深渊。更诡异的是,他竟然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几分熟悉的影子,像是在看严思思。
想到严思思,他内心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