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染脏。
柏时泽轻易便能猜到,上流社会体面的贵族小姐,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般粗鄙丑恶的刑.犯。
他淡漠地想,她应该会放弃了,认清她根本没能力从这些反叛军中抠出任何的信息。
她只会被这些凶残的恶狼戏耍、羞辱,供给他们下.流的幻想,被他们当成苦闷牢狱内的娱乐项目。
他的掌心中触碰到了湿润,他的手掌很宽大,遮掩住了女子的一部分表情,也藏匿了她的狼狈。
水雾小心的在他的手心里擦了擦眼泪,以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后她抬起手,握住柏时泽的手臂,将他的手拿了下来。
她脱离了柏时泽的保护圈。
水雾重新走到了梅裔的面前,她的眼尾染着一层薄红,像是白雪之上的红梅。她用那种软绵绵却又带着距离感,强装冷淡的声音说道,“还给我。”
梅裔太喜欢她了。
她给予了他从前从未拥有过的疼。
和快乐。
于是梅裔将自己从那濒死的愉悦中抽离出来,雾蒙蒙的眼眸看向水雾——这个黑发黑眼的贵族小姐,“什么?”
“照片,还给我,你不配拥有它。”水雾抿着唇,冷声说道。
她显得如此正义,而梅裔只有卑劣。
梅裔笑得缺氧,低着头艰难地咳嗽,他的手指蜷紧,将那照片用力揉进掌心中,他恨不得他的手里有伤口,那么他就会将这张照片藏到血肉里,“如果我不呢。”
他挑衅地说道,等待这位贵族会对他做出的刑.罚。
她会怎么做呢,她一定很生气,会再踢他一下吗?或者她可以再用些力气,梅裔看到她向那位第九军的走狗借了一把短刀,他的身体紧绷、战栗,像是有烟火在他的大脑中盛开。她会用刀割下他无耻的部位吗?幻想令他达到了另一种天堂,梅裔目眩神迷,又将她看作了纯洁的天使。
神啊,原来神甫说得没有错,愚昧的世人终将收到天堂的接引。
水雾的眉蹙得很紧,她仿佛被这个用锁链束缚住的犯人带到了某个粘稠的氛围之中。好像从他的身上生长出了黏腻的触角,探到水雾的肌肤上,将她也一层层缠绕包裹了起来。
水雾胆大地扣住了梅裔的手指,她的眸中含着愤怒,又天真又有勇气的要从他的指缝中取出破碎的照片,“还给我,否则我就用刀切断你手指。”
她恐吓着,不清楚梅裔的手能够直接撕烂她的脖子,这股茫然无知的勇气令她看上去有些幼稚。梅裔的确很看重他的手,可有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看重,他顺从的松开了手指,在下一刻却直接用掌心握住了锋利的刀刃,贵族小姐好像不长记性,他紧握着刀,要一口咬在水雾的脸颊上。可惜的是,女子躲得很快,刀在他的手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而他仅仅只是唇瓣在水雾的脸颊上碰了一下,一触即离。
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新的口水。
水雾的双手紧紧握着刀,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她的身体轻颤着,恐惧攥紧了心脏,半分钟后,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蹲下.身,将掉落的照片捡了起来。
“梅裔,我收回对你的承诺,你不会再见到她,除非你什么时候学乖。”水雾审判道,她自以为抓住了男子的软肋,取得了生杀大权。
梅裔只是舔了舔唇,“你真香,下次我会咬下你的唇肉,它一定很嫩,入口即化。”
…………
水雾离开了囚室,她感觉到懊恼,她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刀,可她本人似乎没有察觉,显出些失魂落魄。刑犯肮脏的血液沿着雪亮的刀刃一直流淌到她白皙的指尖,侵蚀入她的肌肤。
柏时泽跟在她的身后,当她不与他说话时,他便绝对不先发出声音。
直到她注意到了他,他才从一个灰暗的背景变得拥有血肉。
“我是不是很丢人。”水雾沮丧得小声说道,她无助又信赖的在柏时泽面前流露出她的不安与怯弱。在梅裔面前的逞强犹如冰雪一般消融,她犹如主动暴露出柔软腹部的小动物。
就像是给予了柏时泽伤害她的机会。
柏时泽告诫自己,这些只是错觉,是这位贵族小姐想要操控他的阴谋诡计,可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这不是您的错。”
柏时泽抿住唇,意识到了他语言的匮乏,他根本不会安慰人,笨拙的嘴巴里说不出好听的话,最终他只是说,“您今天还要继续见别的囚犯吗。”
他停顿了片刻,见身前的女子像是低垂着耳朵的兔子一般落寞又可怜,又补充说道,“您可以去见一见白浔,他的性格很……腼腆,您也许能够与他好好沟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