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
还是在她眼里,他和未开蒙的野人没什么区别?乌昱骊忍不住黑了脸,“让你来审问我还真是屈尊降贵了,怎么,想到什么折磨我的方式了?来啊,正好我闲着有些无聊了,你们这些废物连问个东西都弄不出什么花样,八百年了还是这么些套路。说实话看你们这么努力我还是挺想笑的,上次差点就给我整睡着了。大小姐,需不需要我教你两招帮帮你怎么审讯人?”
乌昱骊大开嘲讽,他这幅模样完全看不出会是反叛军的首领,反而像是混不吝的地痞流氓。
水雾没有理他,觉得他就是嘴硬,虽然她从来没有当过审讯官,但从小耳融目染,电视剧她也看过不少。
她走到刚刚柏时泽使用过的操作台处,认真地点开研究了一下使用方式。“哈,唔……”过程中,被捆缚住的罪犯又闷哼了几声,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其他惩罚设置。
“抱歉,我第一次操作这种仪器,不太熟练,现在应该好了。”向来遵纪守法的水雾礼貌地说道,她停止了电击的设施,静静看向那个野兽般的男人,眼睫轻颤了一下,“异食癖是能够医治好的,我可以帮你请医生。”
乌昱骊忍不住嗤笑,他甚至都不怎么感觉到意外,联邦的这些人手段一直都是如此——硬的啃不下,就开始装出怀柔的手段攻心,“何必这么麻烦,真想讨好我,不如现在就帮我把身上这些锁链解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话,不会逃走惹麻烦的。”
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浅显的谎言,让这位看起来就是靠家世背景上来的审讯官小姐别再白费功夫。
然而出乎乌昱骊的意料,水雾竟然真的慢慢一步步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站在他的身旁,神情是一种伪装出来的怜悯,仿佛她正在为他凄惨的现状而悲伤。
乌昱骊心中的烦躁越来越盛,他的恶意与厌恶像是干燥夜色中偶尔点燃的火焰,只需要一点火* 星便能够燎原。比起星舰上恪尽职守的第九军,他更憎恨像是水雾这样看似柔软和善的贵族。
靠近了这个危险的重刑犯时,水雾才更清楚地认清他到底都受到了怎样的折磨。生活在和平世界,几乎没有真正接触过阴暗面的水雾没办法轻易接受严刑逼供,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犯了怎样十恶不赦的罪过,于是无法掩饰作为人类天然的共情。
她不清楚自己的善良惹恼了乌昱骊。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吗,我可以尽力满足你——当然,人.肉不行,我可以送一些其他的食物给你,你饿了吗?”贵族拥有着一张比电影明星更好看的脸,看着她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到温和的细雨、娇嫩脆弱的花瓣或者夏日落在眼皮舒适的阳光。
乌昱骊不看电影,也不喜欢女人,他对审讯官的阴谋排斥而厌烦。他又猛得用身体撞了下禁锢他的这些金属链条,电光火石之间修改了自己的说辞,“我渴了,你去拿些水给我。”
他傲慢地指使着黑发的贵族,妄图从她的脸上看到受辱的神情,好嘲讽她的假面。
可与乌昱骊想象中的不同,站在接近他却保持着安全距离位置的水雾脸上显露出了一点柔软的笑意,眉眼微微弯起,像是枝头盛开的小花,轻松而快乐,“好的,你稍等一下。”
她的背影也像是一株纤细的、笔直的植物,刚刚像是被迫绷紧、又或者肩负着什么重压的身体在乌昱骊这里得到回复之后,她坚毅的幼芽终于得到水泽,不再忐忑紧张。
乌昱骊很怀疑他是不是看人的眼光出了问题,亦或这次被派来审讯他的贵族并不是虚有其表,的确有些演技。
柏时泽还等待在门口,站在走廊的一侧,靠着墙壁,像是一具忠诚的雕塑。得知水雾想要为重刑犯提供清水,柏时泽眉宇轻蹙,表示了不赞同。他不打算提供给乌昱骊任何能够补充的能量,那个怪物的体能恐怖得像是一头异兽,哪怕一个月不进食也死不了,柏时泽的任务是将他安全地押送到中心星,他不愿意横生枝节,冒任何一丝会令罪犯逃脱的风险。
“拜托了,柏时泽,可以帮帮我吗,我已经答应了他。”贵族小姐好像不会用命令人的语句,仿佛真的与那些尸位素餐、眼高于顶的特权阶级不一样。
柏时泽有些不自在,眼前身着价值千金的秘银纱材质衣裙的贵族仰着头认真的注视着他,眼眸黑白分明,倒映出他的影子,仿佛她能够信赖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可真是可怕的错觉,在联邦,黑发黑眼的贵族格外受到国民的喜爱与尊崇。有癫狂而异想天开的人幻想贵族会垂青普通的自己,痴恋的爱慕那些不可能的大人物。
柏时泽一直以为他绝不会对那些贵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