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裴响的房间,发现一如既往的简约。
欧式风格的装饰,室内除了摆放着必备的家具,桌上除了台灯和笔筒外,连个装饰物都没有。倒是阳台上摆放着许多盆花,清一色的鹅黄。
林软星无聊,就跑到阳台,拿起水壶给花浇水。
夕阳下,那些不知名的花全然绽放开,花苞含着露水,沁着馥郁芳香。
二楼的阳台不高,能一眼瞥见底下花圃里栽种的鲜花,颜色各异,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花枝都裁剪整齐,显然被人精心打理过。
倒是这几盆摆在阳台的花,凌乱生长,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林软星忽然听见底下传来窃窃私语声。
也许是觉得周围没人,她们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放大:
“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孩。”
“他?那个私生子?”
“对啊。”
“那女孩什么来头?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那种吧。”
“谁知道呢,他自己都来路不明。”
听见她们的笑声,林软星手里的水壶再也闲不住了,哗啦啦就朝着她们头顶洒去。
刚好,她们路过窗台,被水壶里的水浇湿了一身,捂着头连忙逃窜,边躲边往上看。
当她们看见林软星那张带着邪恶笑容的脸时,纷纷变色。
她状似不经意地晃了晃水壶,颇为烦恼地拧眉:“怎么哪里都有长舌妇啊,烦死了。你们的舌头不想要可以给我,我不介意帮你们割下来哦,阿姨们。”
两名园丁瞬间不敢吱声了。
她们面面相觑,默默对视一眼,裹着脚步离开。
林软星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她们仗着裴响听不见,指不定在背后说了他多少坏话。
看来,这个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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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了。
当听见屋内传来鞭笞的声音,啪嗒,啪嗒,狠狠甩在背上,结实的柳条伴随着鞭打骨肉的声音,敲打得人心惶惶。
用力之狠,仿佛下一秒就要皮开肉绽。
林软星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楞了神。
屋内光线昏暗,面前的裴响双膝下跪,双手垂在两侧,攥着拳头,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身后的人拿着柳条,狠狠抽打着他的背,他却一点都不反抗,任由鞭子肆虐在他背上,甩出一道道红痕。
啪,啪!
林软星眼见着那单薄白皙的后背,无端被抽出条条血痕,甚至有泛紫的迹象。
心蓦地收紧了。
她冲过去,站在裴响身旁,拦住了对方的动作。
身后人的动作被迫打断,手里的柳条也被迫悬在空中。
“黎先生,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气愤地喊道。
裴响这才堪堪擡头,看见身旁站着的林软星,紧张地抓紧了她的手。
“星星?”他显然有些惊讶,但眼眸里却闪烁着一丝惊喜与意外,似乎没料到她会闯进来。
这是黎家最隐秘的书房。
平时除了他以外,都没人敢擅自闯入。
屋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沈寂。
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你就是裴响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叫林软星吧?”
对面座椅上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幽暗中显得分外庄严。
林软星生气地点了点头,同时也迅速地换了个称呼,礼貌道:“黎爷爷好。”
但她依然抓着裴响的手,怒目而视。
此时,对面坐着的正是黎家位高权重的掌事人,黎文堂。
他年事已高,约莫近七十了,头发花白,表情却很严肃,那双眼眸也比寻常人更为犀利明亮,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威严。
可以说,从他那张脸,她完全看不出来有哪点和裴响像的。
只隐约看出两人的气质有些相似,都带着一股冷意。
从前,她第一次见到裴响起,就觉得他像雪松,高傲地伫立在荒野中。
不管昼夜,不问冬夏,清冷倔强地在风雨中屹立着。
他的眼睛如此明亮,如此澄澈,太过纯粹。
纯粹到让她忍不住想要让他染上杂质,想破坏这份美好,让他跟自己一起堕落。
她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