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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圈陷进皮肉里,勒出通红的条痕。
他不言语,外婆的唇形他一字不漏都看清楚了。
可是他依然毫无反应。
临走时,经过林软星面前。
林软星还不忘抱着怀里的不响,对他冷嘲热讽一句:“没了爹,又开始找娘了啊?”
他就身形一颤,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平静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样的平静,总让林软星觉得很不爽。
而且这种不爽源自于他的过分淡定,明明他的心中压抑着无数情绪,却怎么都无法激起浪花。
她真的开始看不懂他了。
曾经一眼望穿的眼眸,此时好像陡然生出一扇玻璃门。
门是透明的,但她只能看见那澄澈明亮的眼眸,却怎么都望不见里面的情景。
他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林软星也说不上来。
他太安静了。
安静的像一潭死水。
他又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忙碌碌,像林软星一样。
两人似乎有交集,又似乎没交集。
每当他们视线触碰到时,空气总能忽然变得凝固凌冽。
然而这时,裴响就会主动挪开视线,不再看她。
林软星就暗自攥紧了手机。
冷哼一声,也不去看他。
林软星也开始恢覆自己的正常生活。
她在房间里练歌学英语,她甚至准备给自己报个街舞班,等回到城里就立马安排上课。
虽然她没再和那些姐妹联系,但手机也频繁地翻看各种社交平台的信息,想要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最近流行什么,最近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也好提前适应回城的生活。
她觉得,裴响想溺死在这里,她可不想。
她要带着不响回城里,离这里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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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说,这几天裴响应该不会来家里干活了。
赵家那边的菜地犯了水灾,家里的鸡还染上了鸡瘟,死了一大片,现在亏损得厉害,家里忙得不可开交。
裴响得帮忙处理那边的事,支不开身。
林软星甚至听了还有些高兴。
她幸灾乐祸地想,活该,谁让你去帮忙的,现在好了,倒大霉了吧。
她一边摸着不响的头,一边轻飘飘安慰外婆说:“没事啊,反正家里也没啥要干的。”
表情从容,眉毛轻挑,浮现一股得意之色。
确实没啥重活需要干的,裴响都提前干完了。
家里的水缸都打满了水,够她们喝一个礼拜的。
院子里的家禽,偶尔撒把米,它们也会自己去地里找虫吃。
至于菜园,大部分菜都收割完了,剩下的菜还在生长周期内,短时间内也不需要打理。
加上最近的天气时好时坏,外婆的风湿没那么严重,还是能下厨做饭。
林软星乐得清闲,就在家里玩玩手机,看看电视。
偶尔再带着不响出门散步。
她撑着伞去遛狗的时候,从村里人的聊天中得知,赵家那边确实忙得要死,彻夜挖地刨根,清理鸡圈。
听说这几天裴响都住他们家的,根本没空回家。
林软星的脚步一顿。
不响跟着疑惑擡头,却见她紧紧皱着眉头,气愤地咬紧牙根。
手中的伞柄被她攥出淡淡印子。
呵呵。
都住他们家了。
成年人了,林软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在村里人的谣言中,也坐实了他们是一对的消息。
现在估计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要成了吧。
林软星愈发觉得裴响不可思议。
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怒火没由来地蹿上心头。
气得她甚至原地跺了跺脚,无处发泄。
也许是这个消息影响了心情,林软星连遛狗的心思都没了,她直接扬声喊了句:“不响——”
刚刚还蹲在草丛里闻东闻西的不响,听见声音,立马滴溜溜回到她身边。
两只眼睛眨巴着,乖巧又听话。
林软星低头,看见它那双明亮澄澈如玻璃球的眼睛,怒火又倏尔烟消云散了。
她忽然心软地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声音温柔且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