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软星见他睡得如此沈,又不想叫醒他。
他需要休息。
这些天可把他累惨了吧。
她搬来了凳子,坐在他身旁细细打量着他,像是在观摩什么艺术品般,看得津津有味。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裴响长得真不错。
灯光照在他苍白的面庞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因削瘦而显单薄的脸,即使伤痕累累,也遮挡不住那出尘的英气。他的眉眼很端正,眉毛不浅不淡飞扬入鬓,修挺的鼻翼上划了道血痕,嘴唇也破损结痂,却意外增添几分阴柔的美感。
她还发现,他的睫毛很长。
不仅长,还十分浓密。
一根根排列在一起,轻柔如羽翼般,在眼睑处撒下浅淡阴影。
此刻安静的他,如童话里的睡美人。
像极了易碎的玻璃制品。
她甚至看着他的脸,开始逐渐想象他的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们一定也长得非常好看吧。
她想不出为什么他的亲生父母会不要他。
如此俊俏的一张脸,即使送去孤儿院,也有大把的夫妇想领养吧。
难道残疾真的这么致命吗。
也不知怎的,看着他恬静地睡着。
林软星坏心地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脸悄悄拍了张照片。
似乎觉得不满意,她又将刚刚那张照片删了,再次将镜头对准他的脸,自己也对着镜头露了半边脸,吐了吐舌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看着拍好的照片,林软星很满意地保存了下来。
她想,等他身体好了,她就把这张照片给他看。
等见到这张黑历史照片,也不知道他会怎样恼羞成怒,想想就好玩。
想到这里,林软星忍不住翘起了嘴。
窗外的雨水顺着缝隙钻进来,雨丝蹦在了他的鼻尖上,晶莹剔透。
林软星伸手去摸,指尖碰到温热的鼻尖,他的呼吸如同火山喷发般炙热,微热的鼻息烫得她食指发麻。
她又情不自禁收回了手。
小狗崽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嘴里叼着那根干净的骨头,时而围着林软星的脚边乱转,时而又蹦蹦跳跳的,想要顺着床腿往上爬。
“不响,别捣乱。”林软星轻轻踢开它。
它就乖乖地蹲坐在一旁,吐着舌头,眨巴着眼睛耐心等待主人的吩咐。
林软星忽然想起来。
她曾在某本书上看过一个问答。
问:如果一只野兽从小就被戴上镣铐,拴上链条,关在笼子里,长大后会有勇气挣脱束缚吗?
答:不会。因为野兽在安逸的环境中,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即使它血液里涌动着本能的兽性,即使它仍然渴望着野外的蓝天,它也会因安于现状而不想改变。
它已经完全被驯化了。
林软星情不自禁看向了裴响。
他到底是蛰伏待命的野兽,还是安于现状的家宠呢?
她不知道。
但却又隐隐开始期待。
这一次,她决定再下次注。
而这次的赌注就是这只小狗崽。
她想,他应该会喜欢。
-
裴响是第二天中午才醒的。
昨晚端上去的汤早就凉透了,也不知是不是天气阴冷的缘故,汤上结了层厚厚的油面。
他醒的时候茫然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似乎又在思索自己在哪。
直到林软星端着第二碗排骨汤进来。
他才像是回神般,恍然想起自己住在了外婆家。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惶恐地想要起身,挣扎着想要扯掉身上的被子。
结果刚扯下一半,就看见自己裸露的胸膛和大腿,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楞了几秒,腾的一下脸红了。
林软星却故意无视他的羞赧。
她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说:“你醒了,那来把汤喝了吧。昨晚外婆给你炖的,里面放了党参什么的,说是有助于恢覆身体。”
说完,翘起二郎腿坐在一旁玩手机。
外婆腿脚不好不方便上楼,让她来监督他喝汤。
自从知道上次他偷摸把药倒了的事,外婆对他吃药喝汤这种事就分外上心,不看着他全喝完不放心,于是让林软星代劳。
林软星自然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