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见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医生挤着身子进来。
林软星连忙冲他招手,喊他过来。
医生才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拎着大块的南瓜和猪肉,听说裴响醒了,连手都来不及洗就拿着听诊器赶了过来。
在给裴响检查完身体后,医生长舒一口气。
“没事了。”他甩了甩体温计,收进器皿里,“现在他就是身体有点子虚弱,回去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多休息,t应该没问题。”
林软星跟着舒了口气。
像是终于完成任务般,林软星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拆完针,裴响被扶去隔壁房间更换衣服。
裴响来时的衣服都是潮湿的,为了不让身体受寒,医生临时给他换了套干燥的白色病服,他的旧衣服则被挂去了阳台上晾干。
现在人醒了,也可以换回旧衣服了。
在裴响更换衣服的时候,林软星忽然拽住医生胳膊,悄声凑近问:
“医生,你这里有没有助听器什么的卖?”
“有倒是有……”医生稍作思索,翻箱倒柜,终于从角落里翻出来一套小小的设备,都落了灰。
只是这种助听器一般是给老人用的。
林软星眼睛一亮,问道:“多少钱?”
医生默默竖起两个指头。
-
这家面馆开在十字路口处。
十分热闹。
周围的商铺都纷纷开张,沿街摆满了地摊,吆喝声,车流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低矮的阳台上都晾满了床单被子,湿哒哒的水滴打在屋檐上,发出啪嗒的声响。还有晒谷物的,站在楼顶拼命晃动着筛篓,哗啦哗啦的黄豆撒在防水纸上。
暴雨后的晴天温度并没有攀升,依然冷飕飕的。
不过难得艳阳高照,对于长期笼罩在阴雨天的人们来说,得充分利用这片刻晴朗。
林软星扒拉着碗里的馄饨,吃得正香。
火红的辣椒油漂浮在面上,香葱和馄饨在汤里翻滚沈浮,林软星拿着勺子往嘴里塞,嘴唇被辣得通红,额头冒汗,却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她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在村里斋得像尼姑,别说馄饨这种,连饺子都吃不上。这种熟悉的滋味,让本就饥肠辘辘的林软星顾不上形象,直接大口往嘴里塞,活脱脱像逃荒来的难民。
对面坐着的裴响,则慢条斯理,一口一口艰难咀嚼着馄饨。
他微微蹙眉,盯着汤里的馄饨,腮帮子鼓起,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拿着瓷勺的手搁置在碗边不动。
看他吃饭,像是在上刑。
林软星拍了拍木桌,对他说:“放心吃,今天我付钱。”
给裴响看病多馀的钱刚好用来吃喝。
裴响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只是表情依旧痛苦。
林软星没再管他。
自顾自吃得开心。
原本林软星想吃面的,但想起医生说,裴响有些营养不良,林软星就给他点了碗三鲜馄饨,补补身子。
自己也跟着要了碗香菇猪肉馄饨。
只是林软星都已经吃完了,裴响还剩下满满一大碗馄饨没动。
倒是老板娘附赠的两个馒头,裴响一个不剩给啃完了。
还真是山猪没吃过细糠啊。
好吃的不吃,不好吃的你倒是吃得挺欢快。
林软星刚想扯起嘴角嘲讽他两句,一想到他还是个病人,又紧急闭上了嘴。
算了,他爱吃啥吃啥,与她无关。
这时,旁边驶过一辆摩托,黑烟伴随着突突的马达声飞驰而去,扬起的灰尘直接扑进了碗里。
林软星下意识用手扇了扇,低头看见碗里的清汤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顿时皱起眉头。
这家面馆味道是挺好,就是环境不太卫生。
面馆的餐桌都摆在店门口,挨着路边,时不时就有车辆经过,扬起的灰尘全都撒汤里了。
裴响的位置更靠外,他那碗馄饨也跟着遭了殃。
她眼睁睁看见他拿着勺子,将拌着丝丝灰尘的馄饨塞进嘴里,缓慢咀嚼。
林软星坐不住了,大力拍了拍桌:“别吃了。”
桌面的震感传来,裴响的手腕被震得抖了抖,瓷勺都差点没拿稳,这才擡起头看向林软星。
林软星重覆了一遍,他才讷讷点头。
馄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