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语解释这是什么。
但在看见林软星嫌弃的表情后,忽然顿住了,刚擡起的手也悄悄放了下去。
都说要收买一个人的心,就先得收买她的胃。
林软星那时只想着,裴响是不是想毒死她,这盘半生不熟的又苦又硬的土豆条,与她想象中的薯条味道差远了。
不会做就别做啊,这么难吃。
喂猪都要呕出来。
尤其是看着他讨好般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表情,林软星更觉厌恶。
她呸着嘴,皱着眉头将那盘薯条全抖倒进了院里的簸箕里,将空盘子重重塞回他手里。她残忍地看着他失落的表情,无情嘲笑:“你想毒死我是吧?下次别做了,真难吃。”
他像是备受打击般,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里露出浓浓的失落感,颤抖的眼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那片跃动的光芒,在眼底扫下淡淡阴影。
林软星嗤了声,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裴响还静静站在那,双手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滑稽可笑。
刚刚还跃动着的光芒,此时逐渐消失,他那双眸子又变得清澈无比,波澜不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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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响似乎也是有情绪的。
自从那盘薯条被倒掉后,他每次来帮外婆干活的时候,都分外迅速,隐约又有躲着她的趋势。
但林软星并不在意。
之前她想见裴响,完全出于对儿时玩伴的好奇,像看看多年过去大家都长成什么样了。
现在人也见着了,林软星对他的好奇就彻底消失了。
还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嘛。
若非要说变化,那就是他变得比以前更令人讨厌了。
在林软星眼里,他十分心机。
整天费尽心思缠着她外婆不放,导致她即便在这住了快半个月,也依然无法从外婆心中取代他的位置。
有时候她真想问,她究竟是不是外婆的亲孙女。
可她也知道,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她也没资格问。
就连祭祖的事,到现在林软星还没跟外婆提。
外婆不说,她也不说,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缄默,好像只要不提就不会触碰禁忌。
林软星是打着祭祖的幌子来村里避难的。
她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当那个女人主动联系上外婆,告诉她,过几天林软星要回家祭祖,拜托她帮忙照顾三个月时,外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甚至没多问她为什么要回来祭祖。
好像她来或者不来,都影响不大。
林软星特别讨厌这种感觉。
她总是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好像哪里都能容纳她,又好像哪里都不欢迎她。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
她开始憎恶那个女人。
更加憎恶父亲。
如果当初他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没有把那个女人带回家,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或许她还能陪他演戏,当个懂事听话的乖乖女。
只是一切没有如果。
林软星知道,外婆和父亲的关系向来不好。
不然他也不会拜托那个女人帮忙联系外婆,自始至终,他没和外婆说上一句话。
林软星当然也知道,外婆一定是懂些什么的。
她不时能从外婆眼中看见些覆杂的目光,仿佛在透过她看已经逝去的母亲,有自责,有遗憾,有怨悔,有责怪,唯独没有疼爱。
好像所有的宠爱,只是出于老人对小孩的包容。
曾经,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的时候,就遭到外公外婆的反对。最后她病死在这个村落里时,父亲甚至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将林软星接到了城里,从此再也没回乡下来看望外婆。
在她印象里,父亲是不屑提起这个地方的。
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小心翼翼地捂紧自己家乡的马甲,逢年过节就说外公外婆去世早,所以没必要回乡探望。
在她的嘴里,外公外婆已经名义上死亡。
林软星知道这样做不好,是虚荣心在作祟,只是不想被城里的姐妹知道她出身于一个极其落后的小村庄罢了。
但她确实不喜欢这个地方。
包括现在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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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星来到鹅岭村的第十七天,她已经感到厌倦。
如果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