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他见识浅,没机会见识到城里光鲜亮丽的人们。那时候他就会知道,他这身打扮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土,像只丑小鸭。
不过林软星很好奇,为什么平时她遇不着裴响,偏偏今天撞上了。
难道是他故意制造的偶遇?
她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了眼,却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角。
外婆和裴响的家,刚好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
两头中间的田埂处刚好有座信号塔,算是两地间的分界线。
林软星从不跨过信号塔。
她早在心中给这村子划了条三八线,信号塔就是标准线。信号塔往东就是她的地盘,往西就是裴响的地盘,她就在这等着,看谁先熬得过谁。
她的尊严告诉她,她可不会主动找那个聋子。
但此时率先跨过那座信号塔的却是她,而且她还越界了不少,已经快到村口的水井了。
难怪会遇到裴响。
林软星面子搁不住,但她表面的骄傲还是得撑住。
于是她熟练地勾起唇角的微笑,悄悄靠近他,距离他仅三寸的地方,用甜甜的声音凑近去问他:“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呀?”
她的眸子闪着熠熠光芒,笑起来时,嘴角翘起好看的弧线。她的眼尾微微上翘,带着特有的热情与勾引,流光四溢,绚烂生姿,将裴响看得楞神,定定站在那如木头般。
林软星又凑近了几分。
她的个子没裴响高,只能踮起脚尖,两人的鼻翼贴得很近,近到她能看见裴响鼻尖上的细汗。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呀?”
林软星再次问他,目光灼灼,唇形在空气中无声画着漂亮音符。
她就是故意的,想要看看他什么反应。
结果成功从他眼里看见痴痴的神情,惊艳,错愕,欣喜,激动,还有一些混乱又真实的颜色。
林软星知道自己又成功了。
她勾引别人的时候,最喜欢用这招欲擒故纵的试探,看似主动,实则被动,从而让对方落入自己的陷阱。
但裴响的表现很诚实,他几乎是瞬间掉入自己设置的陷阱,压根没有犹豫。
林软星心中更加得意。
看来小时候的跟屁虫没什么变化嘛,即使长大了也一样。
看向裴响的眼神逐渐带上几分轻蔑。
裴响奋力摇了摇头,睁大眼睛,他用力地在空气中比划着,似乎有些激动。
但林软星看不懂他的手语,只知道他能读懂自己的唇语,所以只是笑了笑,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玩?”
她还是故意的。
她十分乐于欣赏他因着急解释而呜哇乱叫的举动,看上去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然而此时他忽然沈默了。
他什么都没做。
安静的一分钟里,他就这么站着,刚刚还擡起的头颅,此时却微微垂落下去,好像苍老的树干忽然倒塌。
林软星恼怒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缓缓擡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
他的睫毛纤长,眼珠像宝石般璀璨,黑色的瞳仁倒映出她的模样,澄澈的宛如茶卡盐湖上倒映的蓝天白云,比镜子还明亮。
他看她的眼神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含任何杂质。
这样澄澈的眼神,反而让林软星一楞。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她?
林软星有些不适地蹙起眉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像小时候那样,努起嘴指着他,命令道:“以后不许躲着我,听懂没?”
这次,裴响认真点了点头,像在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