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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调养得当。
林软星总觉得自己最近的嗓子好了很多,甚至比之前还悦耳动听。
她知道自己有一副动人的歌喉,参加学校音乐社的比赛时,不输那些声乐专业的学生,屡屡得奖。
于是在拍照拍腻之后,她在空旷的田埂上放着手机里的音乐,开始练嗓子。
无聊的日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空旷的田野,四下无人,距离就是最佳的隔音板。
林软星选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戴着耳机坐在稻草堆上跟着歌词唱起来。
唱得投入时,她甚至会微微闭着眼,跟着旋律摇头晃脑。
好在先前就在手机里缓存了不少歌曲mv,只有在看着这些视频时,林软星才能暂时忘记自己深陷山村的事。
她想象自己还在那间漂亮的公主房,草地就是她那张软绵绵的毛绒地毯,她在跳舞机上跟着节奏舞动身躯,快乐的像个真正的女大学生。
这边离信号塔也近,手机的信号勉强到三格,看视频勉勉强强,但接收消息还是足够的。
只是她反覆刷新了无数遍的微信,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给父亲发的消息石沈大海。
要不是昨晚父亲发来简短的语音条,命令她要在村里好好呆着,别乱跑,不然她还以为他被债主给暗杀了。
那个女人更不会回消息了。
尽管林软星依然像以前一样,不时给她发一些恶毒的文字,对她冷嘲热讽,她还是一条都没回覆。
林软星还是不停地给她发。
她让自己不爽,林软星就得让她也不爽。
纯粹发泄脾气。
林软星看见父亲给自己卡里转了十万块,告诉她这是她接下来三个月的生活费。
她顿时不屑地冷哼了声。
如果是以前,她只会嫌这点钱还不够她塞牙缝的,一礼拜就得被她给造光。
但现在情况特殊,她勉为其难接受了。
不过,她在这穷乡僻壤的,十万块往哪儿花去啊,村里人连手机都不太会用,难不成在这盖栋小洋楼定居?
林软星本想吐槽两句,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懒得跟他计较,毕竟谁让他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呢。
林软星关掉微信,本想继续跟着视频唱歌,馀光忽然扫到不远处的一抹深蓝色身影。
莫名的,林软星不自觉地扭过头去,打量那抹身影。
对方低垂着脑袋,两侧的头发遮住了脸,肩上挑着根扁担,肩膀像是要被扁担压垮似的,沈甸甸地将他的身板往下拽,削瘦的身影挑着两桶水走在沙子小路上,摇摇晃晃的,看起来既坚定又薄弱。
这样的反差感,深深吸引了林软星的目光。
她的视线情不自觉地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直到他来到两人最近的距离,她鬼使神差地喊了声:
“裴响?”
明明他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对方像是心有灵犀般,下意识侧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刹,林软星楞住了。
对方也楞住了。
对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软星看,瞪圆了眼睛,也很惊讶。
他甚至因为太过惊讶,忍不住微微张开双唇,仿佛发出了“啊”字的音符。
一双澄澈的眼也因此泛起奇异的光彩。
裴响的模样确实变化极大。
只是他与林软星想象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没有黝黑的皮肤,相反,他的皮肤既光洁又白皙,甚至脸颊苍白到没有血色;也不似她记忆里那个流着鼻涕的脏兮兮少年,他衣着朴素,但手脚都很干净,指甲里没有一丝污垢;他甚至比林软星还高一个头,身形修长,浑身上下透着股清纯出众的气息,纤尘不染,在田野间显得那般突兀。
如果撇去他身上这件破旧的深蓝色的老头衫,要是林软星在校园里遇见他,毫不怀疑他是某个学院的院草。
或许心情好,她还会主动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不过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澄澈,和儿时记忆里的眼睛并无差别。
所以林软星敢肯定他就是裴响。
但裴响回过神来后,却立马低下头去,好像没看见她般,立马挑着担继续往前走。
黑色的碎发挡在眼睛前,长期未曾修剪的头发也迅速垂落两侧,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情。他的脚步很快,他的身形更加晃荡了,原本平t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