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唔？甚么？”

他的脸被我按着，含糊不清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哈……”

我叹了口气，或许是呼到他身上了，少年整个人又是一僵。

说起来，自从三年前离开东方家，我跟他也好久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了。

连见面，一年到头都没有几次。

用力捏了捏他的耳垂，成功把脸红了的东方仗助唤回神来，对着他的眼睛，我极为严肃地说道:

“在人间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甚至是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也不算是完全的我自己。”

“作为「我」这个个体来说，无论是她还是我，都不能算作完全的我。”

“……？！”

少年明显听不懂我的话，却露出了大为震惊的样子。

他根本是云里雾里的状态，脑袋几乎要被绕晕了。

好像有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尤娜，你至少跟我说一下前提啊？！

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严重！

“这件事情并不能说出口……”

因为是禁忌。

因为是契约。

因为是诅咒。

“总之。”

我感受到了身后的人在靠近，眼前的东方仗助身体开始变淡，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手伸向我想要再次抓住我。

“认真听我说话……接下来的是最重要的。”

岸边露伴拍向我肩膀的手穿了过去，他手中的笔记蓦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开始往上飘向空中。

“……喂，这是什么情况？”

他惊疑不定的语气从头顶上传来，我擡头看向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玩个攻略游戏吧？——让我爱上你们，任何一个人就行。”

“不然的话，终章就会到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滞留在人间的机会越来越少，而那边的“我”，也已经因为长时间分裂而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天真烂漫，心灵脆弱得不堪一击。

理智思维被严重影响。

结局究竟会怎样……也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现在那边，也只能交给他们了。

她的行动……有时候也不是我能猜得到的。

毕竟。

周围的环境清净下来了，我扯了扯身上岸边露伴的外套，转身对上了那双赤红色的眸子。

“谑……终於解决了？”

“一半吧。”

我扯了扯嘴角，恶魔化的尖牙拉扯过嘴唇，勾破了一丝血腥味。

“你的假期放的太久了。”

男人将三叉戟丢了过来，沈重的力道在我的掌心砸下，我面不改色地甩了几个花式，把冲击力化解。

“该轮到你上场表演了。”

他的眼睛微眯，手中的覆古微黄的纸张一抖，立刻在地上垂开了长长一条下来。

密密麻麻的文字写在上面，这家夥在地狱的这些年里，都已经掌握了当地的文字和语言了。

还要加上……

“这里是猎杀名单，到时候主要解决这些。”

他说道:“我已经调查完了，名字和长相也对上了，能力虽然未知，但你能解决吧？”

如果说人间的她是「善」的话……

“不能解决就随便死哪里去吧，省的拖我后腿。”

他嗤笑一声。

我翻了个白眼，知道这是他礼貌的极限了，於是揉了揉眉心，冷淡地开口:

“别废话了。”

“——发起战争吧。”

那么我就是「恶」。

***

时空在旋转，天地在扭曲，伴随着稀薄的到几乎没有的空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随着重力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头晕眼花，一时半会儿几乎是动弹不了。

“……尤娜？”

少年睁开眼，下意识沙哑着嗓子，喊出那还未喊出口的音节。

“……”

别成天尤娜尤娜地叫了，显着你了？

岸边露伴眼睛还没睁开，嘴角就是一抽。

“喂……仗助。”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瞥向少年那边，正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却被瞬间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