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贷款,且要还一阵子呢,你我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再说了,说不定孩儿明年就来了呢。你倒好,大巴掌一抖擞,家里总共那几个保底的子儿都漏没了,没钱,咱几个排队喝西北风去啊,反正,我这儿说什么都不行!”
颍川杠着头,说:“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钱没了还能再挣,兄弟姐妹一场,关键时刻我这个大哥不帮忙谁帮忙?!”
潇潇一撇嘴,道:“这话我不爱听,你弟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家要是真揭不开锅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给他。可话又说回来了,我的钱也不是大海潮来的,真有心还钱,那就找朋友丶找银行借去,我可没打算赚他的便宜。”
颍川气鼓鼓地,闷头不言语,潇潇反倒沈不住气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也甭说跟我商量,我早就给你打预防针了,反正我一个子儿不出。你倒好,落个好人,回头跟颍水说不同意,他一准儿认定是我不乐意,我没好人做,还赚王八蛋。”
颍川知道跟潇潇说不通,心里堵得慌,便过去看电视了。
潇潇也在生闷气,心里这个委曲,偏她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人,就“呼”地站起来,过去立在颍川身边,说:“潘颍川,咱有话说明里去,这事儿是你挑起来的,咱今儿非得说清楚不可。”说着,她拿起遥控器来,将电视“啪”地给关上了。
颍川歪着头,斜眼看着她,不满地说:“我明儿就跟颍水说‘不行’,行了吧?你还要怎么样?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守财奴。”
“潘颍川,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潇潇火刺刺地说:“我什么时候小气了?每年过年我都给你父母寄三千美元,哪次落下了?我才给我娘家寄一千,每次我妈还总是说,要给我存着,等我回国时好花的。你说说,我怎么守财奴了,啊?!你弟丶妹结婚,你妹的孩子上幼儿园,你弟妹开刀,你妹搬新房子,我哪次不给寄钱了?孝敬父母我没得说,他们养了你,那是你的义务,你该。可兄弟姐妹就是另一回事儿了,那是情谊,你不欠他们的,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谁也说不出啥。”
颍川说:“我家不是比你家困难吗?小县城里的人,指着工资那几个死钱儿活,咱现在不是比他们日子过得好吗?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就我上了大学,我弟丶妹因为早早出来工作,现在混得不好,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我上大学时,我弟到深圳打工,每月赚了钱,先给我寄生活费,人不能忘本呐。”
潇潇急了,拧着脖子,道:“你欠下的人情,总不能让我来替你还吧?结婚前的事儿,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结了婚以后,俩人挣钱俩人说了算,我不同意,你就甭打谱。”
潇潇越说越气,干脆把多年的陈芝麻丶烂谷子也翻出来了:“你看你家的那些人,我结婚,你妈就出了两千块了事儿,你弟丶妹一人二百,这是潘家娶长媳吗?打发要饭儿的吧。”
颍川也气哼哼地,回她道:“什么时候的事了,敢情你想记一辈子啊,想起来就翻拉,你是图钱才跟我结婚的吗?这么说不怕掉你价!”
一说起这个来,潇潇就满腹牢骚:“你白捡一媳妇还好意思说,我要图钱还找你啊。人家谁家媳妇进门儿婆家不给几件金银首饰,我有啥,啊?婆家连个破铁片子都没给我买过,我图钱,亏你说得出!”
颍川指着衣架上一个小包,说:“还嫌上你身上的少啊,你一个lv包少说也得几百刀,你节俭点儿,省出点来就够人家吃半年的了。”
“那是我自己的钱!”潇潇是个刀子嘴丶豆腐心的人,本想妥协一下的,见颍川拿她的手提包说事儿,便又不乐意了:“我李潇潇凭本事吃饭,一不偷丶二不抢,我买个包怎么了?架不住我乐意!什么人什么命,我辛苦赚钱,自己犒劳自己还不行啊?又不是没钱穷摆,你自己养不起老婆就直说,我幸亏没指着你吃饭,就算我一个子儿不挣,我给你当老婆,你还不应该?!你去□□也不能提裤子就走人吧。”
说完,潇潇觉得不解气,又气咻咻地说:“感情是感情丶钱是钱,别搅和一块去,要谈感情就别扯着钱,要谈钱就别掺和感情!”
颍川见潇潇又上来不讲理的劲儿了,忽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进卧室躺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