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终於，少年停住徐徐前进的步子，站在她面前，锐亮的目光牢牢地缠住她，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灼热，压迫感十足。

这些日子，女人对他的回避丶躲闪，对他竖起的壁垒，她自以为不露痕迹，却不知在他眼里，存在感已大到无边无际。

所有这些毫无征兆的转变，无不在昭示一个事实，她已发现他内心的秘密花园。

也好。

原本他也不打算，再让这件事是个秘密。

“知道......什么？”宋亦初彻底被罩在少年高高瘦瘦的身影下，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启唇。

司言嘴角微抿。还是不打算扯下这层窗户纸，还想继续回避是吗？

此刻，年少对爱的孤勇丶激进让他只想一往无前丶不留馀地，让她避无可避丶无处遁形。

这一刻的少年，浑身的气息都带着侵略性。

“生日那天，你在喝醉前，问了我生日愿望。我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装醉，我的回答，你听到了吗？”他问她。

宋亦初摇头。她的大脑现在混乱得很，哪里想得起他当时有过什么回答。

其实，她确实没有听到。因为，当时他的回答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那么，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遍。”

少年眼里的锋芒大盛。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唇瓣翕动，一字一句吐出来：“我，只要你！”

简单丶明确，一清二楚！

宋亦初不敢置信他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把这个荒唐的秘密摆到她面前。

她无措至极，大脑近乎空白。

半晌，她平息了一下胸膛，低哑地发出声音：“不可以！”

司言直起身。虽然料到会听到这种答覆，但仍有一丝痛意钻进他心里。

他轻笑：“给我个不可以的理由。”

“你是......我弟弟啊......”宋亦初失神地，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己喃喃。

“我不姓宋。”少年冷静地陈述客观事实。

见她满脸写着茫然丶失措和无辜，司言不忍再逼她。

他转身，准备退出阁楼。

就在他走出门槛那一刻，女人突然叫住他。

“司言，”她说，声音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希望等明天早上醒来，我们都忘记今晚的事。”

她实在不想他们的关系朝着一个脱轨的方向发展，希望他能给她一个退路。

但少年的偏执注定他不会给她留退路。

“失忆大法？”他哂笑。

想当缩头乌龟？他宁愿拎着她一起往悬崖跳，也不允许她缩回她安全的龟壳里！

他的语气也因为赌气突然发狠了起来：“你放心，你要是忘记，我会不断地提醒你！”

直到少年走下阁楼，宋亦初才发现自己全身的紧绷。

她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来，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只剩下心脏还在快节奏地跳动着。

司言下楼后，回到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根本不可能入眠。

他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样冷静。

虽然想象过无数次坦白的场景，想象过她的反应。但真实地面对她的抗拒和回避，他的胸腔还是被一种受伤丶憋闷的情绪充斥到快要炸裂。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仿佛他的感情对她而已只是一种不可理喻的负担，没有任何意义。

少年心烦意乱，下床来到客厅，喝了一整杯冰水后，瘫坐在沙发上。

擡眼望去，阁楼里仍有光线透出。她还在里面，没有下来。

她不下来，他心里更是不安。

索性坐在客厅里等。

他打开电视，胡乱地按着遥控，最终停留在一部频道直播的午夜档电影上。

打开的电视让深夜的客厅不至於那么寂寥，但他嫌吵，把音量关掉。只剩下闪动的画面给四周带来一点光线。

司言曲着双膝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荧幕，不知不觉就成了一个蜷缩的姿势。全无今晚进击时的那份锐气，此刻的他，显得无助又挫败。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阁楼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宋亦初心神恍惚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擡头时，猝不及防对上了客厅的电视里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诡异的脸。猛一心惊，脚下踩了空，她跌在了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