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可能性
距离修仙者们离开三鬼教,已有一个月半的时间。
修仙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改朝换代之际。五大门派皆换了掌门人,各地小门派废的废,盛的盛。仙尊至今虽有几名人选,却迟迟未定,也不见有人急。此时正是万象更新,君景思重修玄仙山,民间百姓也归回故土重修家园。虽然人们经历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战争,又几次以为迎来和平,又几次背井离乡,但仍然振作起来,毕竟生活还是得过下去的。
这是一段历史,也许未来会成为老者的谈资,或者成为传说。
此时正是元宵夜,在永夜不远处有条长长的河流,流淌月光与黑暗,以及星辰。“和平的时代,要来临了吗?”少女放下河灯,遥寄远方的亲友,送上祝福,寄托思念。祈天灯在夜色中,十五的月光瞧着还黯淡。风华楼楼主——清兰眼眸中带着思念的痛,她持着青玉箫吹奏着曲子,凄婉哀伤。
钟声响起,远方隐世寺超度众生。
和平,和平,和平。
宁靖霞擡起眼眸,“爹丶娘丶妹妹……”她呼吸紊乱,仿佛疼极了,她望向星曜派那处遗迹,“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真相——对不起,原谅我……如今想送上一朵星辰花也没有能力,修仙界所有花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她攥紧手腕然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了叹,笑着说,“靖霞从小就没用,不是吗?”
宁靖霞搀扶着不停咳嗽的华子潇,“回去吧。” 华子潇不停咳着,小心翼翼地望着宁靖霞,“不丶不多待会儿?”
宁靖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叹道:“你啊你,吹不得冷风,又再咳了,唉……”
时间,会治疗一切伤痛,会打磨一切棱角。
永夜的星辰花似乎又再次绽放,一朵丶两朵丶三朵,永远守护故土。
“景烛哥!”秦苏僮拍打着大门,“出来,好不好?”
玄仙山上一处小木屋,君景思与一众下属围着秦苏僮和甄帝荻。君景思叹道:“自从回到玄仙山,他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所幸景思送去的饭他有吃。” 秦苏僮猛地回头,“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我——”她收敛神情,将自己的急躁与不安压下,重新睁开眸子,她又恢覆了成娴静端庄又冷静的女人。
秦苏僮说:“抱歉,苏僮是一时冲动了,三公子别在意。” 君景思说:“景思自是知道秦姑娘因为担心二哥才如此,景思亦然。”
秦苏僮攥紧甄帝荻的手,甄帝荻则死死盯着木屋的结界,似乎很想直接撕碎,但他试过了,他还没有这能力。秦苏僮将泪水咽了回去,再次道:“若是……景烛哥醒了,可否通知苏僮一声?”她递上急返符。君景思伸手接过,“姑娘——欲到远方?”
秦苏僮点点头,玄仙山山泉眼落出水,滋润万物向生,空气中湿而凉爽,干净纯澈,她望向天边白云,与山下人间,“四海为家,悬壶济世。”
玄仙山覆新,万物覆苏,一切会更好——吗?
夜幕降临,星河漫天,铸器派在夜晚中如此宁静。铸器派派主——叶逐光走在漆黑长廊,脑子中回荡着华子潇的话,“张公子在战争中已受了重伤,加上——那想杀君小公子的因张公子在君小公子身上设下的符咒而将伤势反映到张公子身上。张公子几乎无力回天。”
叶逐光紧紧抱着怀里的君泽,眼下青紫一片,他擡眸坚定道:“有没有办法救他?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华子潇咳了几声喝点茶水,“上次的法子。”
叶逐光楞了楞,下意识问:“什么?” 华子潇只是高深莫测地望着叶逐光,然后捋了捋胡须。“……哦,哦。”叶逐光不住向后倾了下,华子潇怎么会知道?!
华子潇递上一盒膏药,“这是放里面的。” 叶逐光僵着身接过,华子潇抓住盒子的手不松,叶逐光撩起眼皮只见华子潇紧紧盯着他,“这对你完全是有害无益,他会不可控地吸取你的修为,有可能是全部的修为。”
叶逐光坚定道:“於公,他舍命救了我侄儿,我不能让他死。” 於私……还是不能让他有事。
叶逐光饮了些酒,让自己进入微醺的状态,毕竟他实在有点下不去手。他踏入房内,房内安静极了,叶逐光也不自觉放轻脚步唯恐惊扰这份宁静以及——床上沈睡的男人。
“张夜希?”叶逐光坐在床沿望着男人,他俯下身用手撑在张夜希耳边,他伸手捧着张夜希的脸,瘦了,脸色也不好看。叶逐光伸出根手指,细细描摹张夜希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但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