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皇父在被封锁宫门内,随身搜出了王後的隐私衣物。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通报给了天子。
天子震怒,将眼前的矮桌掀翻在地,面色阴晴不定,怒斥道:“这等狗贼,为老不尊!”
“整天上了朝用唾沫星子能把寡人淹死,一字字一句句都在说,寡人心里的王後不好。”
“一边说你出身贫寒,德不配位,又说你没有能力担当王後大任,一边批评寡人沉溺美.色。”
褒姒听了这话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从前天子提及外臣怎麽看待她做了王後,总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极尽委婉。
原来他们说的竟如此直白露骨。
天子还在大声怒骂:
“他又比寡人高尚到哪里去!”
“一把年纪恬不知耻,竟然敢偷王後的衣服!”
天子沉下了声音对侍从道:“亲自去传寡人的旨意,取回那件衣服。”
“放了他们,并告诉所有人,切莫将此事传播出去,这是王宫之耻。”
*宫墙内
皇父望向身边所有人,对着自己的仆从和搜身的侍从冷笑一声,恨恨道:“好一出里应外合的毒计,王後此举,不过是想让老臣身败名裂。”
“可这天下人心中如明镜,老臣一辈子朗朗清风,衆人又怎麽会因为这等伎俩而被蒙骗!”
虽然皇父嘴硬,但是臣子们却有人面面相觑。
谁也挡不住,流言蜚语。
更何况今日在场的朝臣不光是皇父手下一个派系的。
近日,褒姒吩咐虢石父,在朝臣中选拔了一批人,暗中联系上了他们。
这次十分顺利,许多人看到密信的第一眼,便决定追随新王後。
老臣们把控朝局的时间太长了,新人们没有办法崭露头角,自然要寻找别的门道。
追随新任王後,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天子近侍来传达最新的旨意。
二十几个宫人如长龙般排成纵队,最中间的宫人从侍从手中取回那件高贵的衣服,并双手托起,高举过头顶。
一时间无比显眼。
她们声势浩大地往王宫内院走去。
侍从居高临下丶郑重其事转达了天子的话,并告诉衆人不要声张,这是王宫之耻。
随後便吩咐近卫打开了宫门,眼神轻蔑地瞟了瞟皇父,随後用挪开视线,冷嘲热讽道:“诸位,请吧。”
随後他低语喃喃道:“劳民伤财哟,娘娘这件衣服,还不知道染上了什麽样的脏污,怕是要重做了!”
这话说的不高不低,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出所料,这些臣子们离开王宫後,不出两日,关于王後和皇父私通的流言,已经在整个镐京传得沸沸扬扬。
褒姒从虢石父处得知了外头的流言,一时间有点恍惚,这和她想象中并不一样。
在她的设想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生活在王宫内院,不可能与外臣有所接触。
天下人所唾骂的,应当是一个男子为老不尊,趁着进宫面见大王的机会,做出这茍且.龌.龊之事。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外头的流言愈演愈烈,竟然变成了这等谣言:
“都已经封了王後之位,这个女人还有什麽不满足的,竟然要勾引朝中最重要的臣子!”
“皇父他老人家一辈子的清白,竟然毁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可见妖女祸国!”
“刚刚当上王後,竟然敢背叛天子,对天子和忠心耿耿的老臣挑拨离间,一定有天大的阴谋!”
“若是一个娇媚的女人刻意勾引,任谁也把持不住呀!这件事情不能怪皇父!”
“更何况听说咱们的新王後,从前身世扑朔迷离,是一个妖魔托生的,一定是上天派她来灭了我们的国家……”
……
种种流言蜚语,不堪入目。
传播这些话的都是颇有地位的人。
任凭褒姒手下有多少心腹,在外面把持言论,也挡不住世人对这件事情的指责,将矛头对准了她——一个明明应当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的女人。
没有人质疑皇父一个快七旬的老人与年轻娇美的王後有染,是假的。
散播出去的流言,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居然不觉得,这种事情里吃亏的是王後。
他们居然多数人对皇父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