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宏领着他们来到另一节软卧车厢,连普通硬座票都没买到的几个人居然能坐到软卧车厢,用膝盖想也能猜得出是顾长宏费了力气。
“谢谢你了。”周若鱼淡淡地报以微笑。
顾长宏不自然地笑笑:“能帮到你就好,不用客气。”
当然,这几个人里他想帮的也只有周若鱼。
见他们几人安顿好,他以拳抵唇咳了咳,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就在前面车厢,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因为车上有重要人物,安保措施必须到位,之前活动频繁车匪都被限制上车了。
所以不必太担心。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到栾城站了。”
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李明拍着顾长宏的肩膀说:“我正好去补票,顺路送送你吧。”
看着李明不见外地勾肩搭背地离开,周若鱼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这辈子最不想欠别人的,没想到南城这一趟,竟然承了顾长宏这么大一个人情。
和张厂长一起把小李安顿好,她这才觉得昨天一夜又是没睡好,正想着爬到上铺补一觉时,就听过道里有人议论着关于陈策一家的事。
甲:“已经放出口风了,据说专家夫妇是要找回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
乙:“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找啊?模样都认不出了,你们看吧,得有不少冒名顶替上门的。”
甲:“说得是呢,我要是有个年龄相当的女儿都想着让她去碰碰运气,那可是一脚踏进荣华富贵里啦。”
“哈哈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策身为功劳卓越的物理专家居然也会因为家庭琐事分神,荣誉再高,亲生骨肉却漂泊在外,这么多年想来也不能好过吧。
周若鱼暗自腹诽着,脑子里就浮现出昨天早上看见陈策一家三口时的画面,可真是养眼啊。
想想陈策夫人绝佳的气质和美貌,他们的女儿自然也差不了。
相比于娇气娇气地喊着爹地、妈咪的那个时髦女儿,另一个失落在民间的女儿也许肚子都还填不饱,哎,真是造物弄人啊!
还是抓紧时间补一觉吧,明天晚上就可以见到卫国和振起了,归心似箭呢。
刚要往上爬,过道里又是一阵喧哗。
“他姓秦,身手很好的一个保卫同志,我请你们现在就找到他,我要见他!”
一道略显得嚣张的女声钻进她的耳膜,她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小李,皱了皱眉,掀起帘子循着声音看去。
如果是在现代,这种公共场所高声喧哗的行为早被大家所不耻了。
只是现在的人一来是过于朴实,只要没损害到自己利益并不觉得是有失公德的行为。
二来,也是火车坐得腻歪,没有乐子可寻。
乘客嘛,也就乐得有热闹看,纷纷把目光投向大步从贵宾车厢走出来的年轻女子。
刚刚还在回味昨天一早画面的周若鱼,一下子就呆住了。
原来是陈策那个时髦女儿大步向她们这边的车厢走过来,后面还跟着穿着便装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脸苦相:“陈小姐,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您不能出贵宾车厢的。”
陈策女儿哪可能听他的,她的高跟鞋与车厢相接发出刺耳嗒嗒声更加密集了,听得周若鱼脊背发麻。
“我就不明白了,我想找个人有这么困难吗?他一定也在这列火车上,你们办不了的事我亲自去办,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陈策女儿甩了甩长长的卷发,眼神十分轻蔑。
“漫儿,不要任性!”一道如微风澹澹的声音从贵宾车厢那里传过来。
虽然仅是十月份的天气,陈策夫人的肩膀上还是搭了一条宽大的披肩,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温婉大气。
她向她的女儿招手:“不要给工作人员添麻烦,快回来。”
“妈咪!”漫儿甩了手开始撒娇,“您也答应过我,帮我找到那位秦同志的。可是您也没有帮我找到他!”
虽然嘴上那么说,行动上却是听从她妈咪的话,乖乖地走回陈策夫人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头就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这画面可真让人眼热,掀着帘子只露着半张脸的周若鱼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生羡慕。
她这一世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滋味,甚至连自己母亲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印象里东西左右的邻居大婶只说过她妈是个骚货。
“跟野男人跑了,留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