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突然就想起另一件事情了,他摆动的手一顿,脱口而出:
“喻才哥,你上次那个对象呢?”
车辆在红灯前急停,小陈嗙一下撞到前座。
他捂着鼻子一抬头,往后视镜里一看,看见了马喻才面无表情的脸,暗道完蛋,是不是分手了,踩雷了。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红光转绿,马喻才驾驶着汽车顺畅驶出,才给了小陈一个平静到极致的回复:
“前任,死了。”
小陈嘴角一咧,开始傻乐:“合格的前任要跟死了一样,对不?哈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肆意的笑声,马喻才凝视着前方的道路,紧紧握住沾上了他体温的方向盘,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吐出一身的沉重与悲郁。
知情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过严继尧的事情,要不是他手上的戒指,他还真以为自己做了场大梦。
!马喻才望着自己放在方向盘上干干净净的五指,扯起一个麻木而平淡的笑容:
“嗯,可能我命中没有这份缘。”
——
将小陈送到家后,马喻才没有接受对方的邀请上楼坐坐。
他也没想回家,呆坐在座位里,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脑袋空空地坐了好一会儿。
他不太想回去。
家里空空荡荡的,他厌烦这种感觉。
马喻才抬起头来,望着路灯下缓缓飘下来的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以前的生活也是这样的,但也没有感觉到这样想要逃离。
他曾经喜欢一个人待着,现在却觉得无聊得厉害。
他曾经觉得埋头工作最轻松,现在却提不起什么干劲。
马喻才意识到自己被改变了,但一个人面对已经陌生的世界,总是会无所适从。¢2?芭.看!书-王\ \蕞,鑫?漳′結.埂-欣^快/
“咚咚。”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马喻才被车窗外的敲击声惊动,摁下车窗一看——
小陈提着一大袋东西,弯着腰看他,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
“喻才哥!我跟我妈说了你带我回来的事,她一定要送你点年货,你前段时间不是生病了吗?我妈老家送的野人参很补身子的,你回去煮汤炖鸡都行,还有这个——”
马喻才愣了一下,习惯性推辞:“不用,我反正……”一个人在家。
“砰——!”
近在咫尺的巨大声响将两人齐齐吓了一跳。
紧接而至的鞭炮声让马喻才的后半句话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天边立刻亮了一半,缤纷绚烂的烟花一朵一朵地炸开。
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争先恐后地钻进耳朵里,两人的耳朵里暂时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片喧闹中,小陈张开嘴说了句什么,提起一袋子东西往车窗里塞,硬生生给塞了进去。
他笑着挥了挥手,扒着车窗喊出了一句马喻才唯一听清的话:
“马总!新年快乐!!!”
小陈喊完就急急忙忙跑回去了。
马喻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呆坐了好一会儿。
烟花在车窗上的倒影都十分五光十色,马喻才抬头看了一眼。
一束束绚烂的光箭直冲向黑暗的夜空,瞬间绽放的光芒照亮了这条街道。震耳欲聋的声响同那些美丽的炫光一般,很快就消逝了。
马喻才怔怔看着重新恢复黑暗的天空,又看向被塞得满满的副驾驶,半晌哈哈笑起来。
“谁放的,要被罚款了。”
车辆重新启动了。
马喻才开往自己的家,余光瞥见副驾驶上一大袋子年货,嘴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新年快乐。”
主驾驶上的人对着空荡荡的车子呢喃着。
将车停在了许久未回的停车位,他提起年货和行李箱,进了电梯。
开了门,房间内一股冷飕飕的气息。
马喻才抖了抖,看着黑黢黢的房间,将灯光打开,东西扔在了客厅。
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朋友圈里全是回老家的人在晒。
他回复了包婉清的消息,今年还是一样不回去过年。
刚发消息,他就想起去年自己是在青云观过的年……马喻才看着微信列表里躺着的“路青余”,手指停在他神棍味十足的头像上,犹犹豫豫没敢进去。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