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躺在床上悠悠醒来,睁眼时仍觉得浑身虚软,似沉梦初醒。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红菱的屋子,想张口叫红菱,发现张不开嘴。忍着晕眩从床上慢慢坐起,这时她看见对面屋子角落坐着一个人。
傅玉行垂着头坐在地上,像沙漠里一根埋在土中毫无生命的树根,僵死不动。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她发出声音,角落里的人这才仿佛被惊动,一点一点活过来,抬起头,像隔了千年才听到这第一个声音。
赵蘅才看见,他那张脸泛着纸一样的白青,连脸上紫青的血管也细微可见。
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你没事了吗?”声音仿佛从喉咙底刮出来一样嘶哑。
赵蘅下腹处还有些疼,但大体已不要紧,只是身体还十分沉重,只能轻轻摇摇头。
傅玉行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小心到像接近一个一不小心就会在眼前碎裂的幻觉。他在床前站定了,就这么盯着她,慢慢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