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养出这么个不肖子弟?
对这个问题,玉止每次也只是笑笑,替他弟弟说两句话。“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小时他十分伶俐晓事,又因为下地时不足月,身子病弱,所以父亲偏爱,母亲又疼惜,哪成想后来……”
他这么说,她只当他是私心维护自己弟弟,所以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追问。
这几日玉止夜里总是歇得很晚,梆子已敲过两下了,还看到他坐在书房理一叠厚厚的账本,记着什么。中元节前,各处分铺的掌柜刚刚把上半年的账本和契券送来,每到这种时候,玉止就尤其劳神一些。
“那么多账,你一个人核对吗?”
“我手里这一本是总账,具体的账目各家掌柜和薛总管在送上来之前就已经算好了。只是各家的总数仍需要我过目一遍。”
“那也够熬人的了……你身子又不好,就不能找人帮忙吗?”
“父亲这几年年纪上来,账目和药资渐渐记得不准了。母亲是抓不了这些事的,玉行,玉行他又——”
想到这府上有人明明精强力壮却不负责任,倒让身体不好的人这样辛苦,赵蘅便感到有些心疼。她还没有意识到,开始心疼起一个人是某种不太妙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