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上。

雨还在下，地上的血，还在流。

即使长孙朔知道事出蹊跷，但山贼终究是山贼。

即使严如之对长孙朔有恻隐之心，但他终究是杀了自己那么多兄弟。

这些矛盾，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

严如之率先说道：“长孙公子，我这几百个弟兄不能白死。今日，我一定要给他们讨一个说法。”

长孙朔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没有什么反应，说道：“小姐，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

长孙朔伸出手来，伸出一根手指问道：“一，他们是不是山贼？”

“是。”严如之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

“二，官府是不是有律法，严禁占山为贼？”长孙朔伸出两根手中，盯着严如之问道。

“是，但是……”严如之刚想说他们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就被长孙朔强行打断。

长孙朔眼神凌厉，冷冷的问道：“三，他们做没做过打家劫舍的事情？”

严如之有些支支吾吾的，但还是说道：“做过。但是我们劫的都是不义之人得来的不义之财。那些贪官商贾，比我们可恨数十倍。”

长孙朔道：“不管他们是被逼无奈，他们改变不了是山贼的事实。不管你们打劫的人多么不义，也改变不了他们打劫的事实。”

“这……”严如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幸耍起女子性情，道：“我说不过你。你能言善辩的，没人能说的过你。但是我不听。今日你说什么也得给我个说法，要不然……要不然……”

秦冠看她耍横，但却说不出怎么反制长孙朔，便道：“大小姐，要不然如何？”

一句大小姐算是给严如之提了醒了。

严如之立马说道：“要不然我就告诉我爷爷，让他带兵灭了你们。反正我这些兄弟不能白死。”

这下可好，直接把她爷爷，帝国最能打仗的大将军给搬了出来了。大将军严平手底下可是有几十万雄兵，而且最宠这个孙女了。

要是真闹大了也不好。

秦冠无奈道：“我的大小姐啊，小祖宗。你讲点礼好不好啊。是你的手下欺负老百姓，无恶不作。我们这才为民除害的。”

“你放屁。”严如之说道，“我手下的人都训练有素，都是义士。从来只会找权贵的麻烦，绝不会欺负老百姓的。”

“呵呵。”秦冠嗤笑道，“大小姐啊，您下山打听打听。谁听见你们不是闻风丧胆。你们要真是做好事，那村民们能求着我们来剿贼吗？”

严如之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长孙朔看严如之虽然是个大小姐，但是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会欺负老百姓的人。

便像严如之的身后扫去。

那身后的山贼们，还沉浸在刚才长孙朔带给他们的恐惧之中。

这个像鬼神一样，站着不动，挥挥手就灭掉他们几百个兄弟的人。山贼们是如何也不敢跟他对视的。

长孙朔的眼光打到他们身上，全都蜷缩着身子，低着头，害怕极了。

长孙朔看出来了，不仅仅是害怕，还有心虚。

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说道：“大小姐，不如问一下你的这些兄弟们，平时都干些什么事情吧。”

严如之听这话，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

手下们看到严如之的眼神，都不自觉的躲闪开来。

严如之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过来。这些人平时肯定没少打着山寨的名义，出去干些不是人的事。

自小就好舞刀弄枪的她，最羡慕江湖之上自由自在的人们。求了爷爷好久，才在马梁的帮助下，拉起了这个山寨。

本来想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结果，却是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

不由得心情低落，也无意呵斥谁。感觉备受挫折。

长孙朔这时说道：“大小姐把事情想得都太简单了。想法固然很好，但是人心，最难操控。”

严如之点了点头，还是不说话。

这时好友季棉说道：“如之，不如随我们下山，去村中看一看。和我们一起，做一些善事吧。”

季棉还是了解严如之的。

严如之点头道：“好。也算是为我的过错弥补一番了。只是我这些兄弟们，怎么办呢？”

说着看了看后面剩下的几百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