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村,已有虚无缥缈的雾气一缕缕出现在村道中,花魁——花村的村长走在其上,已是满心的悲凉。
看着空落落的走道上,毫无人气,连儿童都没有出来玩耍,被锁在家中。
偶尔行将就木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老人从旁默默走过,看都不看他村长一眼,如同面对无物一般。
花魁知道他们心中对他的憎恨,因为他执意带着村里所有的青壮上山,自信能大有收获,没想到却一根毛也没料到,还葬送进几乎所有人,就只有他一人独活!
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多村里的老人一下子好像虚老了不少,家中没了儿子,妇女没了丈夫,儿童没了父亲,都因为是他花魁,刚愎自用!
整个村其实已经到随时都会崩溃的边缘,虽然老人都不会再对他搭理,可妇女为了抚养下一代长大,不得不依旧笑脸相迎,花魁也曾妄想坚持个十年,再度把村子拉起。
可转瞬间,几日内弥漫进来的雾气,让花魁被迫连最后一点侥幸也随之放弃!
他知道因为村里往年所攒下的积蓄,哪怕未来十年没有进账收入,田里都长满杂草荒废一地,也能把下一代儿童至少能抚养到成年。
这是他年轻时,带领村子步步节省和殚精竭虑去开补进项,所营造出的丰厚家底。
这也是他得到村里一片民心,当了这么多年村长的原因。
只可惜所有都没用了,他知道这些雾气深处藏着是何等的可怕怪物,那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普通人对上它们,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到时候迷雾笼罩,怪物出没,全村没一个人可以幸存,哪怕他是村长!
不,还有一家,他突然想到那一家三口人,不,他们恐怕未必已经算得上人了吧。
想到这点,即使是掌管这近千人村落的土皇帝花魁,眼神中也透露出恐惧的光芒。
可他想要活下去,即使稍有喘息,也必须去找他们,一定要尽快,看迷雾这架势就怕今晚就会弥漫村落。
因为怪物或者叫做邪祟唯有诡异才有希望对付!
至少是在这偏远山村中。
“咚,咚,咚,”怀着忐忑的心理,花魁敲响了面前颇为破落的木门,在来到村东边,一处靠近边角毫不起眼的民房前。
“呲啦”一声,伴随着腐朽不堪的木门发出快散架般的摇晃声,一磕巴着烟袋的老头现出在他面前。
花魁见了,不禁腿脚一哆嗦,老头面相颇为和蔼可亲,只是挥手做出往里请的姿势。
进了屋,顶上吊着一煤油灯,昏黄的油光下,真是家徒四壁,里面只有几张木头家具,还是粗糙原木做的。
跟他堂堂村长家里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只是花魁却神色绷紧,全身都显得小心翼翼地,在这看似普通甚至贫农的家中局促不安。
围布遮盖的另一处屋子,好像听到家里有来客,有一小孩和一面相宽厚,显得木讷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此时有油光照耀,能看到这一家三口的皮肤颇为异常,就是格外的白,准确点说是白到惨白那种程度,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面色都非常白净,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打扮时,脸上都会涂满白粉的那种。
花魁只敢看一眼,就低下头,另外,进到这屋里,突然莫名地就感到有些凉嗖嗖的,脚底冰凉,背上有凉气在冒。
此刻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那位抽着烟袋的老头瞟了他一眼,似是不太在意般,轻飘飘地讲了一句,“村长来此是有何贵干,上次不是已经来过吗,如若想让我们出手对付卧牛村还是别想了。”
花魁闻言,神色变得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我知这门要求对您老而言,倘若我愿意加入魔门呢,并为了以表诚意,我愿意把村里的多年积蓄和上百年数代先祖打磨而成的箭术一并交给魔门。”
“此话当真,”老头眉眼一挑的说道。
花魁抬起头,看着他,双眼通红,浑身颤抖地说道:“只要几位大人愿意对卧牛村出手,替我报仇,我还愿意献祭全村剩余的村民来上供诸位大人享用!”
…………
“万分小心,就在周边一百米左右巡视一圈!”
“有什么不对,赶紧回来报信!”
卧牛村的村尾处,人头拥挤,有老有少一大群聚在这,好奇地盯着眼前一幕。
李老村长一脸疲惫神色,将一副副用蜡烛溶液涂抹过的皮甲让猎队的骨干穿上,并强提精神语重心长的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