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公寓门前，钥匙在手中颤抖。

警局回来后，林雨晴坚持要陪他回来查看，但他拒绝了——有些事他需要独自面对。

"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打电话。"

林雨晴临走前再三叮嘱，"我明天一早就联系房东查证公寓历史。"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空气清新剂味道——程默现在知道为什么房东坚持要用这种浓烈的柠檬香型了，为了掩盖某种可能残留的气息。

他打开灯，公寓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沙发上的外套，茶几上的空咖啡杯，墙上略显歪斜的风景画。

普通得令人心碎。但现在，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藏着秘密。

程默走向卧室，脚步沉重如铅。门半掩着，里面一片漆黑。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电脑屏幕亮着。

程默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分明记得早上出门前关掉了所有电源。屏幕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上面是一个打开的文件夹，显示着几张图片缩略图。

手指冰凉，程默缓缓移动鼠标，点开了第一张图。

画面跃入眼帘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张手绘图，画中一个长发女子被绳索勒住脖子，表情痛苦扭曲。

绘画风格独特，笔触狂野却精准，将死亡的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右下角签着"苏婉"和日期：2018.5.11。

程默颤抖着点开下一张。同样的女子，这次是全身像，站在一个办公室里，对面是一个模糊的男性背影。

第三张更加令人不安——女子倒在地上，一个男人俯身查看，手里拿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最后一张图让程默的血液凝固：女子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绳索，而那个男人的脸终于清晰可见——

那是一张与程默有七分相似的脸。

"这不可能..."

程默踉跄后退，撞在衣柜上。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连串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间办公室，激烈的争吵，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根从窗帘上扯下来的绳子...

手机突然震动，程默吓得差点跳起来。是林雨晴发来的消息："查到了，你住的公寓三年前确实发生过案件，就是苏婉案。房东是王远，苏婉的前合伙人。"

王远。

这个名字像钥匙一样打开了程默记忆的闸门。

更多的画面洪水般涌来：一个圆脸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合作愉快"，同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将绳子递给他，低声说"处理干净"...

程默跪倒在地，头痛欲裂。

那些不是想象，是记忆——但不是今生的记忆。是前世的。

"想起来了吗？"一个冰冷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程默猛地转身。

苏婉站在阴影里，比任何一次都要真实。她的长发不再遮面，露出脖子上紫红色的勒痕，眼睛黑洞般深不见底。

"是你杀了我。"

她向前一步，声音像是无数碎片拼凑而成，"为了那些画。"

程默无法呼吸。

他现在全都想起来了——不，是他的前世。前世他是王远的同伙，一个名叫陈默的商人。苏婉无意中画下了他们交易的证据，王远让他去"处理"这件事。他本只想威胁她交出画作，但事情失控了...

"对不起..."

程默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真的...很抱歉。"

苏婉的脸扭曲了："抱歉？你把我勒死在床上，拿走了我的画和电脑，让我成了无人记得的冤魂！你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恨吗？"

房间温度骤降，程默看到自己的呼气变成了白雾。

苏婉的头发无风自动，指甲变长变黑，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的腐肉。

"我找了你三年..."

她尖啸着扑来，"现在该你偿还了！"

程默本能地闭眼，但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到来。他睁开眼，发现苏婉停在了咫尺之遥，腐烂的脸几乎贴着他的。

"为什么..."

她突然困惑地后退，"你的灵魂...不完全是他的..."

程默突然明白了："转世...我的前世是陈默，但今生我是程默。我们相似，但不完全相同。"

苏婉的表情变得痛苦："这不公平...我找了这么久..."

程默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苏婉，我能帮你。那些画...王远还在用它们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