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盯着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药片在塑料瓶内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窗外,暮色己经笼罩了整个城市,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在窗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晚必须睡个好觉。"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响亮。
医生开的安眠药就放在床头,旁边是一杯己经凉了的花茶。
程默特意提前两小时准备入睡,希望能逃过那个定时来访的噩梦。
他吞下两片白色药丸,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然后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程默闭上眼睛,感受药效渐渐发挥作用。
他的思绪开始变得迟缓,像一团搅不开的糨糊。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
程默在梦中挣扎,意识模糊地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那个循环。
长发女人如期而至,骑在他身上,黑发如瀑布般垂落。这一次,梦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能看清女人发丝间缠绕的蛛网,能数清她暗红色指甲上的每一道裂纹。
"你逃不掉的..."
女人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诡异的笑意,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程默想反抗,但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女人的脸越来越近,他能看清她惨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像树根一样蜿蜒分布。
她的眼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瞳孔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那股混合着腐臭的香水味更加浓烈了,程默感到一阵反胃,却连转头都做不到。女人的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冰冷刺骨:"你以为吃药就有用吗?"
突然,一阵剧痛从右臂传来——女人用她那长而尖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
程默在梦中无声地尖叫,那疼痛真实得不像梦境。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浸湿了床单。
"疼吗?"女人歪着头问道,表情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这还不及我当时的万分之一..."
疼痛太过真实,程默猛地睁开眼睛——
他醒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醒了。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电子钟发出微弱的红光:03:17。
但令程默毛骨悚然的是,那个长发女人依然骑在他身上,正低头看着他,嘴角挂着那个熟悉的诡异笑容。
"这次不是梦。"
女人轻声说,声音清晰得可怕,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程默的耳膜。
程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能感觉到女人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盆骨上,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甚至能看清她发丝间爬行的一只小虫——那虫子有着红色的外壳,正缓慢地在她的发间穿行。
这不是梦,绝对不是!
程默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想挣扎,但身体依然无法动弹,仿佛每一块肌肉都被无形的锁链固定住了。
极度的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耳边响起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女人缓缓俯下身,长发扫过程默的脸,带来一阵刺痒。那些发丝像是活物般蠕动,有几缕甚至钻进了他的鼻孔和耳朵程默感到一阵窒息,眼前开始出现黑点。
"记住我的名字..."
女人的嘴唇几乎贴上了程默的耳朵,冰冷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苏婉..."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程默的大脑。苏婉——一个他确信从未听过的名字,却莫名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女人的手抚上程默的胸口,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透过睡衣传来。
那只手缓缓下移,指甲轻轻刮擦着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你欠我的..."
女人继续说道,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你以为能逃得掉吗?九年了...我找了九年了..."
程默瞪大眼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九年前?那时他还在上大学,在另一座城市,怎么可能与这个...这个东西有任何关联?
就在这时,程默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他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朝女人的脸挥去——
他的手臂穿过了女人的头部,像是打在一团烟雾上。
女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数十个人同时尖叫的混合体。
"愚蠢..."女人的声音突然从房间的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
程默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