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秦无夜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他端着托盘,目光穿过袅袅升起的热气,望向那位正自顾自步入房间的女子——顾倾城。
顾倾城,身姿曼妙,手中托盘轻巧,就像是不经意间的一瞥,便已洞察秋毫。
她的声音清冷而淡然,如同初冬的晨露,既清新又带着寒意:“秦侍卫的刀锋太过犀利,为了不必要的伤害,还是请收好吧。”
秦无夜闻言,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哦,这……顾姑娘,你这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王爷正准备歇息呢。”
顾倾城并未停下脚步,她的目光掠过秦无夜,落在正襟危坐于桌前的萧珩煜身上,他的眼神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充满着不屈的意志。
“秦侍卫,拦人也需一个合理的借口。难道你没有察觉到,王爷此刻正精神饱满,丝毫没有倦意?况且,睡前的针灸疗程,你该不会忘了吧?”
言罢,她径直走向萧珩煜,留下秦无夜一人愣在门口,心头五味杂陈,满是委屈。这二人之间,似乎总有着一种默契,短短片刻,他已两度遭遇冷遇。
“秦无夜,本王即将进行针灸治疗,你且在门外守候,切莫让白洛吉那丫头靠近。”
萧珩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随着顾倾城的移动缓缓流转,从门边至桌旁,充满了探究与信任。
与此同时,他轻轻挥手,示意秦无夜退下,后者则如梦初醒,默默遵命。
室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宁静而又微妙的氛围。
桌面上,散落的药粉在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显眼,萧珩煜本欲以衣袖拂去,但手刚伸出,又似想到了什么,轻轻收回,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你的嗅觉之灵敏,怕是犬类也难及,天下间的草药,哪一种能逃过你的鼻子?
既然如此,拂去也是多余。”
“王爷此言,虽不甚贴切,但也算中肯。幸好王爷未直接触碰,否则即便不似直接点燃那般剧烈,药性沾肤亦非同小可。”
顾倾城语速飞快,话音未落,手中银针已如电光石火,精准刺入萧珩煜的食指指尖。
“嘶——”疼痛感让萧珩煜眉头紧锁,“你这招数,何时才能换一换?”
“好了,附着于指端的药效已随血液排出,王爷稍作休息,我们便开始正式的针灸。”顾倾城显得从容不迫,她用洁净的布片拭去血珠,随后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
不同于寻常医者的急躁,她先是用那根刚刺过萧珩煜手指的银针,轻轻挑起些许桌上的药粉,在烛光下细细审视,继而贴近鼻尖,轻嗅其味。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另取一杯清水,将那沾染了药粉的银针缓缓浸入。
萧珩煜饮下那半杯清凉的水,顿觉神清气爽,“你看出这是何物了?”
顾倾城不紧不慢地答道:“此乃边境深山中的一种奇草,混以月季汁调配而成。然而,他们的制法显然有误,这药粉的效能远不及白天萧子墨在房内点燃的药物……”
言及此处,顾倾城全然沉浸在揭秘药物之谜的兴奋中,未曾留意到萧珩煜的脸色已变得异常阴沉。
“萧子墨……他竟也使用了药物?你直呼其名,还险些被他的药物所害……顾倾城,你是否过于大意了?”萧珩煜的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与忧虑。
顾倾城闻声猛然抬头,眼前的男子,脸色之阴郁,比乌云压顶更为沉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问,顾倾城内心的平静被瞬间打破,她急忙辩解:“他依仗权势,肆意妄为,尤其是在摄政王府内,我无意对他客气。
再者,王爷应知道我的能力,区区草药,又能奈我何?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探一探丞相府那些人的虚实罢了。”
“嗯,嗯……”萧珩煜端起茶杯,又猛地灌下一大口,尽管水已冰凉,却无法浇熄他心中的怒火。
提及“萧子墨”,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令他恨不得能亲手将其粉碎。
“王爷……”顾倾城轻柔的呼唤,如同一缕春风,将萧珩煜从纷乱的情绪中唤醒。他放下茶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继续刚才的话题,此药源自城西一家医馆,那里的医师常为……丞相府中人调理身体。丞相派人寻来此药,目的恐怕与以往无异。对此,你有何打算?”
萧珩煜的问题,既是询问,也是考验。
在心底,他对于这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