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墨脸色微变,笑容略显僵硬。
他本想塑造自己为救民于危难的英雄形象,却被顾倾城几句话轻易戳破,揭露了那几乎酿成悲剧的事实。
而这事实,确凿无疑。
就因为那一刻的惊鸿一瞥,顾倾城的面容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萧子墨未曾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亲近,竟落得如此尴尬境地。
他以轻笑掩饰这份突然的尴尬。
“呵呵,顾小姐的记忆力真让人佩服,看来……本王与你,确实有些不解之缘。”
这家伙,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顾倾城在脚尖暗暗蓄力,准备随时逃离这个压抑的房间。
萧子墨将她带来,只是遵照了顾霜月的计谋,想要取她的血作为良妃的珍药。
对付单纯的顾霜月易如反掌。
但要应付权势滔天的萧子墨,绝非易事。
复仇,需要等待最佳时机。
萧子墨浑然不觉她的计划,满脑子想着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既能为母妃求得所需,又能全身而退,摆脱所有干系。
“顾小姐别生气,把你请来并非我的本意,是你的家人……嗯,确切来讲是丞相府的安排。他们的行为确实过分,血脉相连却对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但请放心,我已经帮你解除了药物的影响,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伤害。”
这番话,听起来诚恳而真挚。
顾倾城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她醒来时就检查过,那药物虽然强力。
但不稳定,时效过后自然会清醒,与萧子墨无关。
对于他这副刻意讨好的模样,顾倾城只感到厌恶,心中悄悄策划起逃跑的计划。
她的沉默,在萧子墨看来,还以为是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一时间,他脑海中重现初遇顾倾城时那惊鸿一瞥的场景,呼吸不由得急促,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想再次用温柔的话语拉近彼此的距离。
“王爷,不好了,良妃娘娘她……”
就在这时,张大乞猛然闯入,打断了室内微妙的气氛。
萧子墨的脚步在空中戛然停止,仿佛被看不见的锁链猛然拉扯,眉头紧锁成一团解不开的谜,声音里藏着按捺不住的焦虑与怒火,追问:“母妃究竟遭遇了何事?”
“良妃娘娘……她一直在不停地吐血……”通报的侍女声音发颤,脸上写满了恐惧,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不幸的预兆。
这如何得了!
萧子墨心中一紧,顾不上和身边的侍女多说,身影立刻变得匆忙而慌乱。
他猛地转身,像流星般冲向门外,但刚迈出几步又猛然停住,随即毫不犹豫地折返回来,一把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顾倾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
“王爷,请松手。”顾倾城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决。
“顾小姐,不管你对我有多少不满,请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救救我的母妃吧。”
萧子墨的话里带着恳求。
他清楚,现在只有顾倾城的特殊能力,或许能成为母妃的一线希望。
萧子墨的力量之大,连一旁冷眼旁观、手持长刀的张大乞也不禁心惊。
顾倾城虽然心里五味杂陈,却终究挣脱不开那双紧握的手。
她意识到,今天似乎难以逃脱被取血的命运,心中闪过几分苦涩,暗想:萧珩煜啊萧珩煜,你的手下为何如此无用……
此时,在摄政王府内,萧珩煜的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压顶,几乎能挤出水来。
“秦无夜,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能!”他的责骂如冬日寒风,刺骨而严厉。
秦无夜低着头,沉默不语,任凭责备如雨点般落下,眼角无意间扫过地上碎裂的茶杯,心中不禁暗叹。
跟随摄政王多年,这是首次见到主人如此盛怒。
然而,职责所在,失职之咎,他必须承担。
待萧珩煜的怒气稍减,秦无夜才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您看这个。”
一枚暗器递到了萧珩煜眼前,上面的图案隐约透出熟悉的气息。
萧珩煜捏着暗器,在指间反复摩擦,眼神渐渐变得冷酷如冰。片刻后,他猛地一用力,那暗器便断为两截。
“准备下山。”简短的命令,却带着威严。
另一边,在平阳王府北苑的芳华阁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固了空气。
顾倾城刚跨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