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她,快!”
李捕头出口叫道,但终究是慢了半拍,谁能想到,她竟然如此刚烈。
一抹殷红的鲜血瞬间在额前绽放,继而汇聚成一条线沿着脸颊缓缓流淌。
她的瞳孔中藏着深深的恨意,有着挥之不去的无力和挫败感,以及那一丝不可名状的解脱。
是的,她走了,闭目之前,她看向父亲张麻子的尸体,一脸的平静。
她步了他的后尘,随他而去了!
“救人,赶快救人!”
秦宣大喊了一声,将张秀秀搂在怀中,往她的身体内注入丝丝元气,他不懂救治,只能以最笨拙的办法为她续命。
很遗憾,张秀秀的眼眸逐渐涣散,最终香消玉殒。
父女俩双双自尽,一前一后,人群顿时慌乱。
……
回衙门的路上,秦宣一个人掉在队尾,李捕头看了眼,无奈摇头。
秦宣就那样随意的走着,始终没有大呼小叫的宣泄情绪,她内心其实很难受,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间多有不公,他当然知道,可发生在眼前家破人亡的惨剧,在他内心狠狠的扎了一刀,很痛,很痛,心痛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衙门,刚交完差,县令听说有人当场自杀,当时心情就不怎么好了,逮着李捕头就是一顿骂咧。
“老秦,听说又死人了,还是当着你们的面自杀的?”
“老秦,怎么了?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就这样了?”
许山河和胖子相视一眼,感觉这小子今天很不对劲。
李捕头心理素质很强大,或者说麻木了。
他逮着许山河和胖子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当时发生的情况,让他们多多宽慰下自己兄弟。
“得,今天的花酒和木鱼又泡汤了,我真是造了孽了!”
许山河忍不住的叹息,而后看向胖子,
“借我点钱,我得请老秦喝上一杯,人醉了,情绪宣泄出来了,人也就好了。”
“不借,借你干嘛呀,老秦也是我兄弟,这顿酒我请了!”
胖子拒绝了许山河的请求,直接开口说道。
“你不是要攒钱娶媳妇儿吗?”
“别激我,老秦这人看似放荡不羁,潇洒恣意,其实内心很敏感,他为人重情重义,是个值得一生相交的朋友,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可不能总让你专美于前!”
胖子话说得大气敞亮,关键时刻真不掉链子。
“真心没看错你,不愧是好兄弟。”
许山河一脸的激动,情绪直接拉满。
“你激动个啥呀,我说了请你吗?用老秦的话,你自个儿aa吧!”
许山河一脸的愕然。
……
下衙之后,生拖硬拽,流连巷出现了三人身影。
倚轩楼的酒没少喝,三人酩酊大醉,秦宣的确宣泄出了不少的情绪,许山河和胖子让他的心温暖了不少。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们才拖着酒醉的身体出了倚轩楼。
迷迷糊糊,飘飘然,似醉不醉的感觉,让秦宣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不要你们送,我有特勒骠,吹吹风就好。”
而后三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不知不觉间,四五十分钟过去了,趴在特勒骠身上的秦宣酒醒了大半,猛然抬头。
“这哪啊?黑不隆冬的,我这是迷路了?”
看了看旁边,没有熟悉的环境,看来是特勒骠偏离了路线。
“唉,这骡子比猪还笨,走了这么多次,还是要反复校正位置,也没谁了!”
发了一通牢骚,他赶紧下骡看了看此地。
亮起火折子,看了看四周,杂草丛生,好像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地一般。
入眼处不远倒是有一处宅院。
好像有着摇曳的灯火,想了想,打算去问问路,亦或者索性将就一晚,毕竟夜色太黑,星星都没有,纵然他是先天境高手,可也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牵着骡子,走近一看,原来是月柳庄,名字倒挺雅致,不过牌匾上却有些许模糊,门上还落了灰,看来是时间不短的庄院了。
“嘭,嘭,嘭!”
连续敲打了几下,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晰,不过好半晌都没有人回应。
“没人?”
叹了声气,就当秦宣打算放弃时,发现庄门咯吱一下出现了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