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
本就昏暗的大牢也无法判断出什么时辰了,只知道狱卒又来送饭了。
狱卒把饭盒放下:“吃饭了。”
沈宁坐在那没动,等狱卒离开了,她才低低地道:“谁?”
县衙大牢不大,但不知为何单独把沈宁关在了这里,又没有什么油灯燃着,让这里的大牢看起来更加昏暗。
黑暗中,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沈宁意外,连忙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口。
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下一套夜行服的霍翎站在牢门前,打量着她,看着倒是挺完好无损的。
“进来说话。”沈宁从腰带里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捣鼓了两下锁这门就打开了。
霍翎:“……”
他顺势迈进来后就在角落施施然的坐下,即便是这么昏暗潮湿的地方,也影响不了他此刻从容淡定又强大的气场。
“打算怎么做?”霍翎径直问道,能出去却不出去,显然是有计划在钓鱼了。
沈宁把昨日剖腹的事和托盘出后道:“昨日我走后,大冬娘就去衙门状告我了,说我替苗月剖腹把孩子杀了,曹县令让师爷出面把大冬娘打发了。”
她也神色淡定地在稻草上坐了下来:“师爷如何打发的我不知道,我原本以为大冬娘只是想借着这个事讹我一笔银子,但没想到……”
霍翎眯了眯眼:“人死了?”
如果只是讹钱,完全可以在状告后再单独来找沈宁威胁一番,只要给钱就去撤了这个状告。可现在不仅这个状告没有撤,还把沈宁抓到了大牢里。
如果沈宁出什么事了,大冬娘就连一枚铜钱都要不到,从沈宁的描述里来看,大冬娘可不是什么注重感情之人。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冬娘死了。
“是有人死了,不过死的是产妇苗月。”
产妇死了?
霍翎眯了眯眼,又问道:“谁状告你杀了产妇的?”
沈宁托腮看着霍翎,虽然牢房昏暗,可两人离得近,她还是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英挺的鼻梁。
“人长的英俊就算了,还这么聪明。”沈宁毫不吝啬地夸奖,“这样下去说不定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就想留你做上门女婿了。”
“怎么死的?”霍翎身体微微往后仰,有些受不住她灼热的气息。
“官方说法是因为我剖腹死的。”沈宁道,“我走的时候她只是昏迷了过去,但没有性命之忧。”
霍翎自然是信沈宁的:“这产妇之死,定有他因。”
沈宁点头:“所以我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等背后之人主动露馅。这牢饭里都是细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先回家吧。”
“医馆被封了。”霍翎道,“我今日来此处时路过医馆,看见大门贴了封条。”
半夜就封医馆,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狱卒送来的饭菜我都没有吃。”沈宁迅速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验尸,但我猜那曹县令多半是不会查这个案子了。”
“那就逼得他不得不查。”霍翎这么说,便是有想法了,起身要走时外面来了脚步声。
“你先往后躲。”沈宁迅速道,话落她还往霍翎这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他以免被发现。
来的是曹县令身边的师爷,拿出供词要她画押。
“劳烦师爷回去传达句话,曹县令就这么确定我的背后,没有靠山?”沈宁说这话时语气笃定,让师爷一时摸不透真假。
“你背后靠山是谁?”
“曹县令当众审这个案子,我就告诉县令大人。”
被沈宁挡在角落的霍翎,因为这里光线死角,倒是不担心会被人看见。
霍翎什么没都没看见,却闻到了血腥味。
正因为闻到了异样,他才努力地借着很微弱的光,看到了沈宁后背的伤。
看这样子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
霍翎因为身上的伤口要一直抹药所以把金创药带在身上。此时他从衣襟里取出金创药,用手指勾了点抹在她伤口上,随后用指腹轻轻地推开。
“县令大人要是不想做后悔的事,就……”到后面沈宁的声音都变调了,嗯哼一声。
师爷一脸惊悚,说话就说话,发出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都在牢房里了,自己一个人也能荡起来?
沈宁是因为后忽然传来的刺痛和摩挲让她戛然止住了话。
霍翎在给自己抹药?
他看到她受伤了?不过就是进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