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的回覆替元璧解开心中最后一点疑惑,现在的他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晓星星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他的妻,他的挚爱!
晓家门前的晓星星温软的眉眼异常平静,在等待中没半点不耐烦,衙门的仵作和保和堂的大夫也来得很快,与李太太去叫的人只差前后脚。
保和堂的大夫一看见木板上的人便惊呼了声,「这不是天下居酒楼的李老板吗?」
「大夫认得此人?」晓星星问。
「他三日前去了一处赌窟,回来就拼命的打摆子,时冷时热,曾找老夫出诊看病。」赌场有很多种,但最次的就是那种下九流的地方,蚊子苍蝇蚂蚁老鼠只要被这些带菌的东西咬上一口,就会得这种病。
「大夫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
「要人命的冷热病呀,没想到才几天不到,想不到人就走了。」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谓的冷热病也叫打摆子,时冷时热,发烧畏寒,还时有癫痫发作,要是没有及时诊治,丢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多谢大夫告知。」她行了一礼。
「胡说,我家老爷好端端的,哪可能得什么冷热病,你一派胡言!」李太太一口否定保和堂大夫的话。
「李太太请的大夫也来了,要不也让你请来的大夫瞧瞧李老板的死因?」她本想快刀斩乱麻,但这李太太显然是要把事情闹大,既然要闹大,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接招就是了。
接着便由李太太让人去请来的大夫把李老板翻翻覆覆的看了个遍,做出这样的结论——
「李老板是上吊死的,大家瞧这脖颈的青紫痕迹,除了这样,没别的病因。」那大夫一口咬定。
李太太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你是哪里的大夫,一派胡言!」保和堂大夫的判定被推翻,还是被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大夫,这事关医德医术问题,他张口便问。
那判定李老板吊死的大夫可没拿保和堂大夫当回事。「医术不如人就趁早滚回老家去,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晓星星不管两人的争吵,转向仵作,「仵作大哥,李太太说李老板是悬梁自尽而亡的,那位大夫也一口咬定,您以为呢?小女子曾在宋慈写的《洗冤录》案例中看过,上吊自杀的死者能通过伤痕判断出死者究竟是被人害死后挂上房梁,还是真的悬梁自尽的,想必您能看得出来。」
「姑娘何以觉得我一定看得出来?」仵作吏役五十出头,看得出来在这一行浸淫已久。
「身为替死者伸冤说话的仵作,又岂能不明白屍体说的话?」
仵作是十分低贱的工作,举凡能有别的活路,都不会有人想干这一行,触碰的是冰冷的屍体,又晦气,人人不待见,但这位姑娘与他说话,目光坦荡,语调客气,也不会因为他们身上长年和屍体打交道残留的气味退避三舍,让他们这种一直以来倍受歧视的人心生感激。
「我尽力便是。」他抱拳,走向屍体,也很快得出结论,「脖子虽有青紫痕,屍体的确是得病而亡。」
他没说死者是死后才被挂上梁,还是诬指任何一个人,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多谢仵作大哥。」晓星星示意包田仲把人送走,至于该给的车马费她从来都很大方,绝不会短了人家。
仵作离开之前瞧了李太太叫来的年轻仵作一眼。「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年轻仵作摸摸鼻子,随着他离去了。
晓星星也准备要进屋,李太太却仍不甘心。
「慢着,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你家害了我家老爷一条命,绝了我家的生路,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她像市井妇人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明晓家要是不给出银钱来,她就准备在这里住下了。
晓星星也怒了。「你要的公道我给了,你还是不满意,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今天还真开了眼界,但是任何事到哪都要说个理字,天下居的生意有多好?一壶粗茶要价一两银子,买卖嘛,是两相情愿的,李老板敢这么卖,客人愿意买单,我也没有二话。」
「这么多年,李老板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他的钱都上哪去了,置田、买产、养外室,而且还不止一个儿子……李太太口口声声要公道,好像我家欠了你似的,既然你要算清楚,我要的也不多,李老板租我家的铺子总共四十五年有余,拿掉余数,四十年的租金加上铺子四十年营收的总帐,你最好一文不差的送过来,我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人,给你七天,过了七天你没让我看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