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王此话当真?」说这话的人正是从外头刚进家门的晓修罗。
在外奔波了几天,晓修罗的脸色并不好看,可见这来回的奔波都为了能替晓银河打探到满意的师资。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其实官场上又真能清高到哪里去,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人走茶凉,有时候比生意场上还要狰狞丑陋和现实,晓修罗深深有此体会。
起先他以为自己那侯爷的旧名声在这小地方多少还有几分能量,哪里知道递了帖子过去,徐闻县令派出师爷出来和他打机锋,乡绅耆老都推托不见,不是有事缠身,要不就是人不在府中,他起初也没放在心上,可等他去了县城知名的古月书院,山长也不见他,晓修罗这才回过味来。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其中必有隐情。
得罪人了吗?他思忖着,他们一家子刚搬来徐闻几天,能得罪什么人?有人给他使绊子,为什么?
他觉得闷,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也不是遇到挫折就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今天日子不好,投帖想见的人都「有事出门」了,那明天后天大后天呢?总不可能日日都不在家,无论如何他总能逮着一个!
其实凭他手上的钱财要给儿子聘个差强人意的夫子也没什么难,穷秀才满地爬,但他就是不服气,他晓修罗的儿子只有别人来将就他,没有他去将就别人的道理,其次的,他绝对不要!
晓星星见父亲一脸疲惫,亲手给沏了热茶上来,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当着元璧的面问她爹可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在她的想法里,名师难寻,要短时间就找到合意的先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晓修罗在连连碰壁、憋屈了数日之后,回到家听城王说能替儿子介绍名师,简直如同天降甘霖,奔波的疲惫和受打击的委屈都消失了,本来很不待见这位王爷的态度也立马有了改变。他把这几日碰壁的事蜻蜓点水的说了个大概。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人走茶凉。」他喟叹。
元璧眼中闪过阴晴难测的光,不与置评。想不到华胥的动作这么快,长手已经伸到这小县城了。
晓星星的心思却不在这个点上面,按理说他们在这徐闻连脚跟都还没立稳,她也未生出什么事来,这里的乡绅县令居然就像联合好了一样这么不待见她爹,就算她爹不在侯爷那个位置上了,以他们家现在的状况,就算不至于人人忌惮,却也不是普通百姓,县令再如何的看人下菜碟,也完全没有必要对她爹这么不客气,这种态度传递的是晓家完全不足为惧的讯息。
他们这般的有恃无恐,为何会这样?
莫非是受到了威胁,还是有人打了招呼?
晓星星思来想去没什么头绪,也想不出来,又亲耳听见元璧要替弟弟介绍师资,她看了眼元璧和她爹热切过头的态度,无言的招呼美貌和下人把那几窭螃蟹抬进厨房。这态度很清楚的摆明了是答应元璧的交换条件,要替他做菜去了。
自尊什么的,都没有替她弟弟请老师重要……
元璧眼波流转分明,很是满意晓星星的知趣,转头和晓修罗聊起了师嘉这个人。
当世大儒师嘉,永安帝指为元璧文师,此人门下弟子不少,各个身负要职,他是个名士,不慕高官,不慕富贵,独钟美酒,无妻无子,四处云游,哪里有好酒就往哪里去,偏偏学富五车,拜师跪求的人太多,他烦不胜烦,推不胜推,总借口云游躲来躲去,甚至没有人知道他躲到徐闻这南方小县城来了。
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元璧在别院养伤,师嘉便是那少数的几个。
师嘉一来,别处也不去,就往元璧住的别院扑。
他来哪里是为了元璧这曾有师生情谊的徒弟,为的是城王别院酒窖中以唐朝古法醸造的兰陵美酒和玉卮醪酒,腆着脸上门喝了一锁还不过瘾,索性赖在别院里不走了。
元璧文从师嘉,武从丹灵大将军,一文一武都是燕荡朝扬名四方的文臣武将,这晓修罗是知道的,只不过——
「不知师嘉先生现在何处?」
「正在寒舍作客。」
「那能否劳烦王爷引荐?」晓修罗很是开怀,这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只不过,人家一个当朝大儒看得上他儿子吗?
这回和上回不同,元璧也耐心的顺着晓修罗的毛摸,也不知道是谈得太过欢快还是心中垒块去了大半,话题就扯到女儿婚姻大事。
招婿?元璧唇角本来还挂着轻松的笑意,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唇边的笑划出了神秘的弧度,「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