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难得发善心,主动拿出药酒给她爹擦。
舒云乔微笑接过,轻柔的用药酒替严辰天揉着。
舒恩羽在一旁见她爹微眯着眼,一脸的满足,她眼角不由抽了抽,“爹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声音,严辰天的身子一僵,表情微变,“你……怎么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不睡?”
“爹不也还没睡?”舒恩羽撇了下嘴,注意到矮几上还剩两小块莲子糕,不客气的伸出手,把其中一块塞入嘴里,入口香甜,她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神情。
舒云乔忍不住微笑,父女俩就算再针锋相对,却有个共同点,都爱吃甜食。
“我听瑀哥哥说,明日一大清早县侯求见,爹得早起,所以还是早点歇息的好,我与娘亲也该睡了。”
严辰天察觉舒云乔收回放在自己额头上轻揉的手,下意识的伸出手,有些慌乱的拉住她的衣角。“他来他的,他若来得早,大不了就让他等着。”
舒恩羽对县侯那副巴结的嘴脸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严辰天直率的回答正合她意,注意到她爹的手正拽着她娘亲的衣角,那样子就像怕人跑了似的。
她坐到一旁,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娘亲安抚的拍了拍她爹的手,蓦然想起自己不安之时也总是这么拉着娘亲,就怕娘亲不见,只要娘亲在一旁,她就能心安……霎时,她好像有点了解自己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父亲。
这下舒恩羽也不急着走了,她好奇的问:“爹,小姑母这门亲事可还要继续?”
“你以为呢?”严辰天反问。
舒恩羽想了一会儿,“我自然希望告吹。”
“恩羽。”舒云乔扫了舒恩羽一眼,对她摇了下头,这件事不是她一个小孩子可以置喙的。
舒恩羽忍不住扮了个鬼脸。
“无妨,”严辰天拉着舒云乔坐下,“你让她说。”
舒恩羽闻言,不由双眼一亮,立刻连珠炮似的说出自己的不满,“虽然当年我还小,但我仍清楚记得那两个姑母总爱趁着无人在时欺负我和娘亲。如今宁安县产的铁矿品质好,又恰好有几处的矿山是县侯所有,他若与嵘郡王府结为亲家,只要嵘郡王府的人在朝中替他说几句好话,多放点权力给他,可以想见县侯府的财富将滚滚而至。看小姑母过好日子,我心中不服,所以我不想她嫁。”
真是个爱计较的丫头,不过他喜欢。严辰天在心中泛起一抹得意,微扬起嘴角,身为他的闺女,本该有仇报仇,不能软弱的任人欺侮。
“县侯虽有薄产,但并无实权,妄想此次与嵘郡王府结亲可以借机得到些权势是必然,但是他想要,也得嵘郡王府愿意给才成。”
“爹的意思是……”
“你祖父病故后,你小姑母守了三年丁忧之期,年纪不小,若再拖只怕寻不到更好的亲事。虽说她嫁入县侯府后锦衣玉食是必然,但县侯府中的女人……此次你也交过手,若她真嫁入县侯府,你以为她的日子是好是坏?”
舒恩羽静了一下,眼底闪着光亮,想到县侯府乱七八糟的后宅情况,为了争宠,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严邵倩的性子还跟以前一样霸道,可有苦头吃了,要是她爹摆明了出事也不打算相助的态度,严邵倩嫁入县侯府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门亲事真是谈得好,小姑母嫁得好。”
“若你感兴趣,我们就暂时不回京,等她大婚时让你也去看看热闹。”
“我可以去吗?”她可记得她这个小姑母好像最常提及自己不祥。
“自然可以,别忘了,你是嫡出的正经小姐,她虽是长辈,但终是庶出。”
舒恩羽双眼闪闪发亮了起来。
舒云乔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父女俩“相谈甚欢”,不由在心中一叹,看来她担心他们无法亲近终究是多虑,若谈到算计旁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对父女绝对合拍。
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闺女,若恩羽真的一心扑向严辰天,将来变得跟她爹一个样……她只觉得太阳穴有些疼。
舒恩羽压根没察觉自己娘亲心中的纠结,小脸难掩兴奋的追问:“小姑母待嫁,那二姑母呢?她过得可好?”她出生前二姑母已出嫁,但回门的时候,也没少欺负她和娘亲。
“嗯。”严辰天轻应了一声,“三年多前因善妒,被夫家送进家庙思过,至今还没有出来。”
舒恩羽闻言楞了一下,总觉得坏人该有报应,但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爹,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