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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是什么旷世巨作或经典名画,不过是一幅裱在三十寸画框里的普通水彩人像画。
画里是一位黑衣男子的侧身侧影,伫立在天地苍茫间,发丝随风轻盈翩飞,侧面五官看不清楚而倍感神秘,但总让人不得不将之想像为美男子,若套用钟语欢最爱的一句话—梦中情人来形容他,那画中人还真当之无愧,他无疑是梦幻少女所不能抗拒的梦中情人典型。
除了那份梦幻,整幅画透露出来的感觉,倒还挺震撼人心的。若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看超过几分钟,应该会难分梦与现实,将就此悬念于画,而无法自拔吧?
“望”是危险的。
钟语欢站在画前,凝望再凝望,一语未发,完全沉沦在似梦似幻的画境里。
滕岳和辛家兴在钟语欢身后不远处交谈,她浑然未闻。
“为什么不将‘他’展示出来?这幅画的确很有味道。”滕岳望著那画,坦白说,他也有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为什么“熟悉”?
“像钟小姐那样为‘望’著迷的女生,太多了!莙莙说她感到事情变得不太寻常,便要我收起来。她说这幅‘望’具有不祥的魔力,看一眼是欣赏,再看一眼是留恋,再多看一眼就沉迷,魂被收走,心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辛家兴原本口气平稳,但愈说就愈激动,害滕岳也感染到一丝紧张,再看钟语欢表现出来的迷恋,与辛家兴说的情形完全一样——
钟语欢就快被“望”给收魂夺心了!
“莙莙?”滕岳听到这名字,脑中也浮起了这名年轻女画家的清秀面貌,她是滕峰的朋友,而滕岳与她则见过两一二次面、浅谈过几句而已。
滕峰去世后,滕岳甚至没再见过她。
“你记得莙莙吧?”辛家兴淡笑了一下。
“陈莙莙,我记得,她是我哥的朋友。”
“正确来说,应该是当时你哥交往中的女朋友。这幅画就是陈莙莙画的,主角是滕峰。”
“画里的主角是我哥?”原来这股熟悉感来自于血缘!他们兄弟俩个性回异,身材外貌倒是有八分相像。
“是啊!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你哥?这幅画,就在你哥出车祸前,莙莙才画上了最后一笔完工的。但是世事就是那么不巧,画完成、你哥的生命却结束了,莙莙还因此怀疑,她的画笔是不是一个死亡的诅咒……”辛家兴就此打住,不忍再说下去。
闻言,滕岳也不禁为之震惊,这幅画是他哥哥滕峰临终前,陈莙莙才画下最后一笔完成的!
画笔的死亡诅咒?画完成,人命也结束?这太惊悚,也太不可思议!他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哥哥身上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传说。
难怪这幅画在陈莙莙口中会变成不祥的,也难怪不得不收起来。
滕岳情绪有点恍惚,再度将眼光投向“望”,他觉得滕峰那苍茫的侧影隐约在诉说著什么阴森而凄美的故事……他孤独、寂寥,需要伴……
他需要伴?
滕岳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著,若滕峰需要伴,那么现在被他收了心魂的……是钟语欢!
不行!
如梦初醒,滕岳浑身疙瘩,跨步上前一把抓过钟语欢,离那幅画远远的!
“干什么拉我?滕岳,你发什么神经?”钟语欢惊声叫嚷,一面要走回看画的位置去。
“不准看、不准再看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滕岳大声咆哮。
“为什么不准看?”钟语欢倒觉得他莫名其妙。“你放开我呀!”
两人谁也不妥协地互相拉扯著。
“滕岳,你有点激动了,有话好说。”辛家兴觉得滕岳有些反应过度。
“我不能让她被这幅画给……迷惑了!”滕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事情已经够怪诞、够玄幻,他不想再被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给包围。
什么梦中情人、画中人的鬼话、神话,他都不想听了,他要立即带钟语欢回台北去,亲手将她交给颜艳,三人当面开诚布公说清楚,他不再负责钟语欢的愿望。
唯有如此,才能阻止这一切的荒谬和诡异。
“是你说要让我当花钱手买这幅画的,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你很奇怪耶!”钟语欢很讶异滕岳竟然出尔反尔,不禁加大音量对他吼。
“为什么要买这幅阴森恐怖的画?我滕岳就算钱再多,也不可能同意你买这幅画的!”滕岳卯起劲来反悔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