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处长办公室的门，李处长招呼着我坐下后，神秘兮兮的说：“罗娟呀，恭喜你了，我们教育局局长看上你了，想让你做他的儿媳妇，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答复我，这可是留在县城，说不定还可以进教育局的大好机会。三天后你给我回话。”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想不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人家削尖了脑袋都想得到的机会，我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唾手可得。我想起了演出那天局长看我的眼神。难怪他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看来漂亮真的是一种资本，也可以和权利做交换。

那我该不该接受这种交换呢？这时我想起了小镇，想起了妈妈，想起了我才只有十八岁，十八岁就把自己卖了。值吗？我妈会同意吗？局长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想起了自己原来在心里发的誓，不要对方多有钱有势。只要能真心实意对我，一起花前月下，白头偕老就行。

局长的儿子和我既不门当户对，又不互相了解，我们真能一起牵手走到最后吗？关键是家庭地位相差的太悬殊了，局长的儿子真的能爱我一辈子吗？不，我还年轻，我还不到找对象的年龄，我要干出自己的事业，我还想上大学深造。再说我不能为了一个工作就把自己卖了，那太贱卖自己了，我还是一个中专生呢！也算是个小知识分子。

我还远近闻名的美女呢。我的自尊心又上来了。我也不想骗人家。要是换了其他女孩子，说不定先答应人家，工作安排了再拜拜。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司空见惯吗？可是我不能那么干，我主意己定，不但没有感到可惜，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三天后我没有去找人事处长。分配下来了。我真的没有被留在县城，我分回了小镇的一所全日制小学。离开学校那天，赵主任，不，赵部长到我们学校。从他那里得知要不是他出面我还分不回小镇。

和赵部长分别时我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苦笑。

我拿着分配单、户口，来到小镇上唯一的一所全日制小学报到。学校离我家就5..米左右。一路上我兴高采烈，嘴里哼着小曲。

想到自己从此就要真正迈开人生的步伐，就要正式参加工作了，可以自食其力拿工资了，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父母养了我十八年，吃了多少苦，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甚至想到拿了第一个月工资怎么花费。先给母亲买一件好看的衣服，母亲这些年为了供我们兄弟姐妹读书，连一件新衣服也没舍得添置过。再为父亲买一把电动剃须刀，父亲的胡须稀稀拉拉，不刮干净既显老又不好看。我还为弟弟买个新书包，他现在用的那个己经用了西个人了，实在太旧，太破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从家里到学校我几分钟就走到了。进了教导主任办公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正埋头打算盘。那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叭噼叭响。

我走上前说：“老师，我找主任报到，我是县师范学校毕业分配来的。”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没听见我的话，用手指了指墙边上一条破木凳，示意我先坐下。我退到墙边在凳子坐下。老头继续打他的算盘，旁若无人的样子，但那算盘珠子拨的没有刚才那样快了，也没有那么响了。我想这老头真怪，我找主任，他不说他是，也不说他不是，就让我在这干等，怎么这么不理解我们刚参加工作的人的心呢？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理我的意思，心里刚才来时的热情一下凉了半截。我心里想学校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地方。可这办公室哪里像有朝气的样子，老气横秋还差不多。这种地方今后怎么待的下去，还不把人待老了，没劲。

坐了半天，实在坐不住了，天气又热。屋子里只有一把老掉牙的破电扇，还是只对着老头吹。我实在忍不住，开口说：“老师……”没等我说完，老头抬起头说：“你急什么急，学校快放假了，总务室送来一大堆账要核对，你没看我这忙着呢吗？是你的事重要，还是给老师们发工资重要？”

我被他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给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干脆，你下午再来吧，三点钟我在这里等你。”说完又埋下头去继续拨弄算盘珠子。

我本想说：“干脆，你为什么不在我进来的时候就说干脆呢？”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我将来还要在他手下工作，不能得罪他。下午就下午呗，十八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下午三点我又准时来到主任办公室。老头也早坐在那里了。我把分配单、户口递给他说：“老师，您就是主任吧？我是县师范……”没等我说完，他打了个手势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