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儿别人都要恭恭敬敬,包括四王八公这些开国勋贵都要给他面子,钱他更不缺,据我做事他至少攒了一百万两银子,更过继一个侄子当儿子传宗接代,他想要什么有什么,绝不可能被收买。”
云秀生摇摇头:“不,他有一样东西是没有的,你们也给不了。”
“什么?下面那事儿?”
“哈哈哈哈哈,我说做人的尊严,你信吗?”
“尊,尊严?”
云秀生放声大笑:“不错,就是尊严,所有人都敬畏他,但从来没有哪个人把他当正常人看待,即便害怕,也一口一个阉人,唯独我会把他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
“这不可能,没人敢那么喊他。”
“眼神会出卖一个人的内心,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那么想的。”
“那殿下您……”
“我从来不把他身体的不完整当回事,我甚至会拿他的身体缺陷开玩笑,会喊他逛窑子,但我从不会看不起他的人格,我与他交流,灵魂是平等的,在我面前,他才能找到一个完整的人的存在感,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这……”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装的?错错错,这感觉是装不出来的,在他那样的老狐狸面前更装不出来,这来自我自身的道德修养,是发自内心的、根深蒂固的人生观映射出来的言行举止,戴权啊,你要相信,德行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真的存在,但不是谁都有。”
“奴才有点懂了……”
“嘿嘿,这就是儒家说的君子之道,怎么说来着,慎独,有的人在大部分人面前装得很像君子,但私底下或者在不如他们的人面前时,却会本能地流露出种种不那么君子的言语动作神态,而我不同,在我眼里,所有人都一样,你,刘启泉,永兴帝,太上皇,焦大,或者路边的乞丐,在我眼里,在人格层面,都是一样,懂吗?”
戴权缓缓点头:“你是真正的君子。”
“哈哈哈君子不敢当,我只敢说,我这人,做人还是有一套的,看待人和事的角度与你们不同,”云秀生摆摆手:“现在相信刘启泉是我的人了吧?”
戴权点头,但又问了一句:“王福全呢?他可是夏守忠的人,而且一直在宫中,几乎没有出去过,你们也没有交集,又是怎么收买的他?”
云秀生朝正和帝咧嘴微笑:“这个还真不是我收买,他本来就是我的人,准确地说,是我家的人,他本就是奉命潜入皇宫做内应,年前才得以相认,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暴露我的身份,我可能还要蛰伏许久。”
正和帝听到这里,豁然起身:“你父亲安排的?”
“对。”
“造孽啊,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正和帝嚎啕大哭,不知道是悲是喜,又或者遗憾、懊悔:“早至今日,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啊。”
戴权不明所以,急忙安慰。
云秀生则大致明白正和帝的心思,无非是后悔当年对太子下狠手。
如果留着太子,哪怕只是废掉,也还能重新扶持,而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让他这么个冒牌货抢了皇位。
云秀生觉得好笑,正和帝这一天后悔的次数比这一辈子都多,但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
慢慢后悔去吧,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后悔。
牛继宗在旁边听着,已经傻眼了。
啥玩意?
云秀生竟然早早收买了刘启泉?
先帝新提拔的随堂太监王福全也是云秀生的人?还是十年前就安排进去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跪地称臣。
云秀生……不,是殿下,也不对,是陛下,陛下这是真正的枭雄,运筹帷幄,高瞻远瞩,战力无双,总而言之是天生的帝王。
想到这里,连忙跪下:“微臣牛继宗,叩见吾皇陛下。”
云秀生笑着扶起牛继宗:“老牛啊,兵部的事你可给我管好了,不许出乱子。”
“微臣明白!”
“尤其九边重镇,一定一定不能出事,明天传兵部军令给王子腾,让他暂时留在大同军镇,那边最是重要,告诉他,大同军镇要是出了问题,我斩他全家。”
牛继宗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陛下,要,要把您登基的事告诉他吗?”
“你不说,他就不知道了?他的消息灵通着呢,说不定你的军令还没有送出去,他就已经知道了。”
“是,”牛继宗却依旧不放心:“可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