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听到贾母的喝问,表情更加愕然:“老太太,这话从何而起?”
贾母见状以为云秀生在装傻,当即冲着贾蓉喝道:“蓉哥儿,你说,这奴才是怎么哄骗你的?”
贾蓉早已酒醒大半,此时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这事儿听着挺荒唐,偏偏字迹、印章、火漆甚至信封都是真的,是以支支吾吾地甩锅给尤氏:“大奶奶和秦氏也是知情的。”
贾母见状,恨铁不成钢地喝道:“喊秦氏和尤氏过来。”
秦可卿和尤氏进门,面对贾母不卑不亢地行礼。
贾母厉声喝问:“尤氏,我问你,你那老公公可有信给你?”
尤氏点头。
贾母再喝问:“说了什么?”
尤氏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云秀生。
众人的目光也顺着尤氏移到云秀生脸上。
云秀生笑道:“大太太,但说无妨,大不了请老太爷下山亲自证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尤氏悄悄松口气,恭敬回答:“回老太太,家公在信中吩咐了五件事情,一,准云秀生脱了奴藉,二,把惜春许配给云秀生为妻,三,在府中为云秀生盖一座院子永居,四,升云秀生为府内总管,五,命云秀生辅助甚至管教蓉哥儿,教导蓉哥儿经济之道。”
尤氏的话出口,现场众人同时惊诧。
云秀生这奴才竟然如此得宠?
不,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得宠,而是把云秀生当成托孤重臣,几乎把宁国府交到云秀生手上,为了拉拢云秀生不惜送出个嫡女,硬生生把云秀生这么个奴才变成了府上的姑爷,而且是手握总管大权的姑爷,俨然是宁国府的当家人。
贾母又惊又怒,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本就讨厌云秀生。
听到这个离谱的消息,更加厌恶。
她这辈子最讨厌云秀生这种不稳定的人,在她眼里,一切破坏她享福的人都不是好人,哪怕云秀生帮她的孙女封了贵妃也不行。
云秀生的行为、态度以及做的种种事情都打破了她固有的认知,无时不刻地冲击她的三观。
她眼里,奴才就是奴才,奴才是不可以凌驾于主子之上的。
平日里看似慈眉善目,可荣国府里发生种种惨案,哪一桩逃得过她的眼睛和耳朵?没有她的默许,王熙凤、王夫人敢乱来?
这是她的御下之道,她扮好人,王夫人王熙凤扮坏人,以此维护她对荣国府的绝对掌控。
可偏偏她无往不利的招数,在云秀生身上完全不管用,让她连连吃瘪。
现在,云秀生这个货物一样的奴才,更摇身一变,成了和她平起平坐的主子。
这让她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是以当即厉声喝骂:“胡说八道,敬哥儿怎么可能做这种荒唐之事?就算会做,也一定会告诉我,来人,把这伪造主子信件的奴才拉下去,杖毙!”
“哗啦啦——”
门外冲进来一大群手持棍棒的家丁,不由分说地扑向云秀生。
云秀生挑眉,揉身扑向众家丁,劈手夺下一根长棍,反手下劈,正中脑门,顺势横扫,扫飞数人。
一条棍棒在手,不退反进,只几个回合便把一群家丁打得落荒而逃。
贾母见状,气得两眼翻白:“反了,反了,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奴才,报官,快报官!”
这时,云秀生抬脚把倒地的家丁踢出门,顺手关上房门,冷冷问:“老太太,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伪造信件,可有证据?”
说话间,手中长棍猛地拄地。
“砰——”
棍下青砖自中心处爆出一大圈细密的裂纹,威势骇人之极。
接着冷冷道:“若是没有证据,我可要跟老太太好好理论理论。”
冷冽的目光自众人脸上扫过:“我云秀生出身不好,但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谁也不行!”
贾蓉看到龟裂的青砖,猛打一个寒颤,酒意全消。
贾琏也缩了缩脖子,低头不敢跟云秀生对视。
贾赦目光凝重,注视着青砖上细密的裂纹沉默不语。
贾政则惊怒交加,想开口呵斥却又没那个勇气,憋得面红耳赤。
贾母同样又惊又怒,但愤怒更多,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至于惧怕云秀生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但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权威被云秀生如此挑衅。
是以针锋相对地厉声喝道:“你要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