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眼青绿色的光芒在于景一手心里骤然亮起,温和的光球刹那间将手心里本就不算宽大的空间彻底照亮。
这些青碧的光映照着掌心里的每一条纹路,如同水面下闪烁的明珠,摇晃时洇开一长片明灭的光点。
他紧盯着那一抹炽白剑刃亮起的方向。
优菈还在远处的成群魔物里穿梭,她是否疲累尚且不得而知,这些无血的魔物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只如同沙丘一样,倒塌后便剥蚀风化,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这情景未免有些不寻常,比起于景一在提瓦特经历过的场景,几乎更近似于游戏了。
他叹了一口气。
在任何期望并未被证实时,他只能希望自己的猜测全都不是事实,否则所谓真相的重压大概会使得无法重新体验平静的生活。
就好像打通一款十分喜欢的单机游戏后,有时候想把自己的记忆删除,重新再打一遍。
在体验二周目时,心情终究不能和毫无预期的一周目完全相同了。
于景一目前所做的,就是假装自己正处于提瓦特大陆的一周目——这是完全没有黄毛的世界,他可以与所有角色重新认识一遍。
在这种完全受自己所控制的相遇里,即便是意外也显得像是命中注定,简直堪称他预想中最美好的故事。
而这装饰玻璃珠的亮起代表不了什么。
没有承诺、没有预知,没有任何本应出现的必然,只是于景一知道,温迪必然会来,必然会用这闪耀的神之眼作为讯号,在不久后出现。
这讯息无疑给了他信心。
或许温迪已经在了,风会存在于蒙德的每一个角落,或许她只是在等待——等待某个契机。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足以使得于景一抱有期待。
于景一握着单手剑向雾气里冲去。
与先前不同的是,就像知道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带纸了一样,他确信温迪将会在二人脱力时出现,因此足以放开自己对自己的禁锢限制。
优菈转过身,神情有些愣怔。
一只丘丘萨满的蓝色法杖恰恰飞至半空,又被不知是什么地方溅射而起的木棒碎片折断,碎片与不知什么生物的碎块溅射时,优菈疑惑的目光恰恰与于景一四目相对。
“你为什么不走?”
她的口型大概在问着这样的问题。
如今的气氛几乎有些像血肉横飞的残酷战场,即便这里的魔物连一滴血都不会留,惊诧的神情却是丝毫不少。
于景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他无法与优菈解释所谓风神存在的事,自然也不会说他只是知道自己会变成定时炸弹所以跟了上来。
总不能说他想和冰萤术士爆了。
“这不重要,”于景一摇了摇头,“看,冰萤飞过来了。”
“用上这种粗糙的理由,真以为我会被你骗到吗?”
优菈冷笑着循声转头,看到冰萤术士轰然倒塌的身躯。
……
随后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爽。
战斗,爽!
这种概括或许有些草率,但就于景一而言,握剑然后挥出几乎没什么难度,体力源源不断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涌出来,就像是打开了无限蓝量与无限血条的修改器一样。
他其实有些好奇自己现在有没有死侍的恢复力,但实在没有去尝试的勇气。
至于理由,于景一自己都能编出来几个乃至几十个。
像是力量不足以通过身体展现出来,所以先强化了恢复力,或者等级刷满之后恢复力顺便也被强化了,又或者因为太怕死所以就全点生命回复了什么的。
或者是《穿越提瓦特的我拥有了超强恢复力,靠卖肾日入一个小目标!》
这大概比真实的理由更具有所谓的期待感,所以于景一决定暂且不去期待。
就算对温迪的期待不会落空,但对于某些事物的,或许可能就会被斥为擅自期待了吧。
温和的风突兀地出现了。
龙脊雪山多数时候都是寂静的,唯有穿梭而过的呜呜风声将会打破这种沉默,但此刻出现的是温柔的风,是与低语森林里相同的、仅仅只用抚摸就足以感受到春天的微风。
单独分辨每一阵风称不上容易,但当它到来时,或许并不需要做什么,便能意识到它的到来。
雾气与粉尘翻卷着,在气流碰撞中砸向了地面,随后与纯白的雪融为一体,再看去时,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粉尘而什么是雪。
所有魔物全部都突兀地消失了。
无论是已经战败而化作齑粉的尸体,还是尚举着木棒朝于景一与优菈冲过来的丘丘人,它们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