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厂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杨厂长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镜,“请进。”
“哎呦,杨厂长,您还坐得住呢?真是有大家风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人未到,声先至,李怀德推开门,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也没客气,直接拎着椅子,坐到了杨厂长的对面。
杨厂长眼底闪烁着厌恶的情绪,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怀德,脸上却露出一脸的笑容“老李啊,到底有啥事?直说就好,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
这俩人,一个是厂长,一个是副厂长,后台关系都挺硬。
俗话说得好,站岗不站第二岗,当官不当二把手。
轧钢厂出成绩了,那是杨厂长领导有方,工人们尽心尽责。
出纰漏了,那是李副厂长后勤保障不到位,工人们生活得不到保障,影响工作进度。
总之一句话,有功劳,没你的份,有黑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你就说,二把手的工作,容易嘛。
李怀德背了几次黑锅,就看明白了。
整个轧钢厂,出力不讨好的事,都交给了自己,美其名曰,不要辜负厂里的信任。
那让厂里信任你一下好不好啊?
没说的,到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来轧钢厂混日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就得想方设法的把顶头上司给弄下来,自己爬上去。
所以,李怀德和杨厂长,在轧钢厂,那可是斗得水深火热。
表面上,一脸和气。
甚至见面都能微笑打招呼,就像是一对挚友亲朋。
暗地里,下绊子,使阴招,想方设法把对方干掉。
前几天,李怀德在杨小民的启发下,连夜找关系,把生产农具和五金的点子报了上去。
上面领导一看,这是好事啊,既能出口创汇,又能解决农民兄弟的耕种问题。
经过上层讨论,一致同意,这个事,就交给你们轧钢厂办了,尽快拿出一个具体可行的办法。
于是,这几天轧钢厂天天都在开会,就是在商量这个事。
简单来说,就是分蛋糕。
大家都是聪明人,五金那可是能够出口创汇的大功劳。
现在国家的外汇有多稀缺,明眼人都看得到。
一旦做成了这件事,那功劳还能少么?
有了功劳,总得有奖赏吧?
只要不出纰漏,等过几年,有机会了,往上提一提,升一升,那是妥妥的。
这种好事,杨厂长当仁不让,立刻拍板,五金就有他来负责了。
至于农具,就交给李副厂长了,并且言辞鼓励了一番。
嘴里说得好听,这可是身关几亿农民的大事,一定要把好关,把事做好。
听到这话,李怀德都快气疯了。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么?
好处,大头都被你揽怀里,吃肉喝汤。
剩下难啃的骨头丢给自己。
我是属狗的么?一根骨头就打发了?
想什么好事呢?当自己没背景,没后台,可以随便欺负么?
坚决不同意。
俩人因为这事,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杨厂长开始找李怀德贪污索贿的证据,而李怀德也开始找杨厂长工作上的漏洞。
整个轧钢厂的上层,一片腥风血雨。
李怀德敲门进来之前,杨厂长正在看后勤处的一些资料,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证据,让李怀德服软呢。
没想到,这正主居然来了。
有句话说得好,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架不住正在做亏心事,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杨厂长心态稳得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拿起文件夹盖住,站起身,给李怀德倒了一杯水,热情的说着“老李,直说吧,今儿过来,到底有啥事?”
李怀德嘿嘿一笑,吹了吹杯里的热水,开口说道“杨厂长,您还不知道呢?厂里都快闹翻了,就是第一车间,易中海的事。”
“易师傅?他怎么了?”杨厂长皱了皱眉头,随口问道
易中海可是厂里有数的几位8级工,那可是厂里的宝贝,杨厂长平时多加照顾,此刻听到这话,不由一怔。
“嘿,杨厂长,我得说你几句,易师傅可是你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还不知道?实在是太不关心下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