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缓和的余地吗？”陆小凤指着自己：“我们毕竟是出自道义...”

想到楚清吞并霍休的做法，和自己在珠光宝气阁害死阎铁珊的事，陆小凤脸一红，觉得道义似乎有点站不住脚，转而指着楚清的剑：“不是我看不起你们，除了山西雁，你们谁能在这柄剑下活着？”

抽旱烟的老人拱手：“请!”

“请什么？”陆小凤愣住。

“请出手！”

陆小凤又深吸一口气：“我刚才说的话，你难道不信，还是以为你能接的了楚清的剑，亦或者破的了我的武功？”

“我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而我樊天仪恰好是天禽门的弟子！”

老人一字一句道。

楚清站了起来，陆小凤因为朋友的原因婆婆妈妈，他却没这顾忌，直接道：“所以你活着，就不能让害霍天青的人活着？”

“大义灭亲的道理我也懂”

樊天仪冷冷道：“但我本就是不分黑白，不知轻重的小人。”

“好，那你就去死吧”

楚清已抽出长生剑。

陆小凤心一紧，他看出楚清是来真的。

“雁老哥，你快劝劝他们？”

这时候，他只能病急乱投医。

谁知山西雁负手，竟点头道：“这种小人该死！”

这无疑是在自己骂自己，陆小凤愣住了。

更让他愣住的是，樊天仪竟然也该跟着点头：“我的确该死，所以楚侯爷给我一剑，我绝不会有怨言！”

陆小凤苦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胜通的报恩，已经让他无奈。

天禽门的报仇，更是让他一句话说不出。

这群人大早晨聚集在这里，气势汹汹，说着猖狂的话，竟然是来寻死的。

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回首看向楚清，希望他能给出解决办法。

他们总不能真的把天禽门一门上下百余口全杀了。

谁知楚清却也点头：“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我！”

“我！”

“别忘了我！”

周围的乞丐、郎中，卖菜的菜贩，穷秀才全都站了出来，挺着胸膛。

“我们是非不分，全都该死！”

众人齐声，一步一步靠近。

没有兵器，甚至连手都负在背后。

他们掌门被人害了，所以要报仇，此乃天理。

但做错了事的是霍天青，他们又不能杀害无辜人士。

因此，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

让楚清和陆小凤杀死自己，全了师门之义，也不负江湖公道！

陆小凤忽然热泪盈眶。

世间充满了尔虞我诈，但从不缺这样的人！

有些人费尽一切心思想要活着，有些人却愿意为公理而死！

长生剑的剑尖在慢慢移动，楚清的姿态也在缓慢改变。

他面上没有一点点感动，甚至在寻找最佳的出剑时机，保证挥最少的剑，杀最多的人。

陆小凤急忙挡在楚清的身前：“小楚，你真的打算动手？”

“既然他们来舍生取义，我就满足他们”楚清一本正经道：“最多出剑快些，让他们没有痛苦”

“可是...”

陆小凤凝视着四周：“他们这般的忠义人士，你能下的了手？”

天禽门一门上下忠肝义胆，见到他们共通赴死的一幕，谁不感动？

谁能不心软？

楚清能！

一把推开陆小凤，楚清扬声：“我没那么多道德，休想绑架我，外界的流言蜚语也传不到侯府”

剑锋隐而待发，楚清叹息：“只可惜天禽门今日死绝，天禽老人的传承也就此断绝”

围上来的人脚步慢了下来。

似乎迟疑了。

陆小凤愣住，随即揉了揉眉心，这群人...还真是用道德绑架人。

“看来你们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英勇”

楚清一笑，脚下猛然用力。

轰隆！

地面凹陷一段，酒馆的木制地板纷飞，又以急速向外推动而去，就好像无数木箭长射而来。

噗噗！

两声大响传来，飞扬的尘土中，两片圆润之物骤然飞出，击落一片木箭后，落入了楚清之手。

“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