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房间,莱拉的目光静静流转,试图从每一处细节中捕捉到曾在此居住的那个人的气息、思绪与行迹。
艾顿领她步入卧室,示意她坐在床沿上。
“请不要介意。”艾顿歉意地说。
莱拉轻轻摇头,温婉道:“没关系的,很干净。”
“准备好了吗?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来。”
艾顿边说边取出一只药剂瓶,瓶中盛满斑斓如彩虹的液体,在透明玻璃的映衬下,迷幻而又醉人。
“艾顿,你说,我会不会失控?”少女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紧张。
“不会的,你是赛琳娜的女儿。”艾顿拍了拍莱拉的手背,“而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少女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热,心中渐感安定。
她接过魔药,目光中闪烁着惊叹:“真美啊!”
深吸一口气,她默默与平凡的人生作别,闭上双眼,仰头缓缓饮下。
白皙纤细的脖颈微微起伏,药液沿着喉咙滑入体内。
突然,莱拉的身体一僵,右手无力垂下,药剂瓶随之落地。
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急剧放大,嘴角溢出尚未咽下的魔药,沿着脖颈流淌,打湿了上衣。
她痛苦地发出一声大口吸气的声音,双手不自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后仰,重重倒在床榻上。
艾顿见状,心下大急,立刻冲上前去,用力掰开莱拉紧握的双手。
肌肤相触,他感到她的体温高得惊人,灼热得几乎让人难以触碰。
这与自己突破时的情形截然不同,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只怕她还未完成突破,便会被高温活活烧死。
艾顿不敢迟疑,迅速奔向浴室,打来满满一盆清水,从头到脚将莱拉淋了个透。
清水接触肌肤的瞬间,升腾起滚滚蒸汽。
莱拉的表情在水汽中微微舒缓,痛苦的神色略微减退。
接下来的一幕令艾顿惊骇不已。
莱拉的皮肤上开始出现大片斑块,迅速转变为囊肿,血水从中渗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扭曲的蠕虫在她体表之下蠕动穿行。
莱拉痛苦地发出尖锐的呻吟,那声音犹如野兽嘶吼,屋内的玻璃、陶器瞬间应声破裂。
“失控!”
艾顿猜测莱拉不知为何走到了某种极端的界限,灵视中,体内的魔素混沌不堪,甚至出现错位。
面对如此状况,艾顿无计可施,只能不断呼唤:“莱拉,加油,坚守本心,不要陷进去。”
在莱拉的心像世界中,天地一片昏暗,她的人生片段如走马灯般闪过。
原本记忆中父母的体贴关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唯唯诺诺的讨好。整个世界仿佛就是精心编织的假象。
萨德里克大叔虽然会带来许多美食和玩具来看她,但他总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如同一座雕像。每次归来,父母似乎都非常高兴,恭敬地对他点头哈腰,手中还会多出一个装满金冠的钱袋。
她又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时她还在襁褓之中。一个模糊的女人温柔地抱起她,用手指逗弄着她,令她开心不已。但那个身影很快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女巫,你的母亲是个女巫,你也是女巫!”无数嘈杂的指责声在耳边喧嚣,“你这个贱种,女巫,烧死她!”
莱拉突然如鬼魅般直起身体,面孔扭曲,牙齿尖锐突出,指甲奇长无比,如同一头妖兽向艾顿猛扑过去,张口就要咬向他的脖子。
艾顿下意识地格挡,飞快地击向她的胸口,将她打飞出去。
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异常坚硬,仿佛击打在铁砧之上。
突然,艾顿脑中灵光一闪:
自己曾服用过两次魔药却安然无恙,且两人服用的魔药也是同一类型,体内必定存在对抗这种排异反应的因子。
或许,自己的血液能救她一命。
现在已别无他法,艾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催动体内魔素,强行将莱拉压制在床上,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她嘴边。
莱拉立刻咬了上去,鲜血涌入她的口腔。
艾顿吃痛不已,眉毛拧到一处。
没想到,这办法竟然奏效了。
莱拉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上的各种异象迅速消退。
她的脸庞再度变得精致而美丽,皮肤仿佛破茧重生,一层层死皮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