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人听得懂。

“祁荒！”

但温娴慌了，脸色也煞白煞白，眼里的恐慌遮掩不住。

她以为他是要把真相说出来，所以才这般慌乱，可她不想，不想失了在丈夫和儿子心中的形象。

好不容易才一家人团圆，这样的幸福不该被打乱！

此刻，她满心满眼便都只是这一句话。

祁荒都看在眼里，除了嘲讽，眼眸深处总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阴霾在环绕。

这眼神，看得温娴心里莫名一紧。

好像透过他，忽然就看见了祁如玉站在自己面前，他的长相明明与她并没有多少相似。

若强行要究，那就是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祁如玉从应满天房里冲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的她时的眼神。

一样叫她心虚害怕，却避无可避。

“我……你们出去那么久，我让人准备了一些吃食和补品，不如修养几日再说吧……”

“有劳夫人了。”应满天将她护在身侧。

向书书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切——

诡异的气氛，引人深思的反应，听不懂的话语，还有接二连三的眼色。

得，她又做了一回瞎子。

祁荒却没动且语出惊人：“应大人话已至此，我若是不给你这个平账的机会，怕是要你们夜不能寐。”

“我要应忤的命。”

向书书偏了偏脑袋，得到祁荒食指轻轻剐蹭她掌心的回应，心里一暖。

他饶是在与他们对峙似的，饶是再深沉，还是能察觉到自己的细微动作，并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做出回应。

哪怕她目前一头雾水，也知道这个男人总会向自己的解释的。

但祁荒和应忤之间有什么渊源，向书书却只知道一个一山不容二虎罢了。

而应满天，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随即松下来。

“你要杀谁，应某想来也是拦不住的，更何况我应家早就和应忤断绝关系，他如今是修魔主棘炎，人人得而诛之。”

言下之意就是：随你。

应满天又补充道：“实不相瞒，棘炎在蓬莱城周遭蛰伏了许久，应某也很是头疼，若是你真想要杀他，我倒可以为你指路，并且应家会尽全力给你后援，需要什么补给尽管开口便是。”

对于别人要杀自己儿子这件事，应满天似乎半点都不在乎。

“父亲！”应肆眉头紧锁，“他是我哥。”

“肆儿，他是什么人为父不是与你说的很清楚了么？不可糊涂！”

温娴也上前一步将应肆拉住：“肆儿乖，听你父亲的话。”

“祁荒，这是为何？”应肆却不松口，想了想又道，“你想成为修魔主只需要打败他即可，何至于要他的性命？”

然而祁荒却语气愈冷：“应城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你将应忤的命，送到我面前，这就是你该给我的回报。”

弑子而已。

“若是应大人没有这个能力，无妨，我会将他绑到你面前，你亲手来杀就是，届时还望应大人莫要手软。”

顿了顿，祁荒的眼神悠悠落在温娴身上，意味不明，“想来应夫人也乐见其成，会全力支持应大人这样做的，对吧？”

这话里，谁都听出来是威胁，却都不知他用何做威胁。

“念念……”

莫名的，应肆叫了声向书书，试图要她说些什么。

只是后者刚张嘴，连同祁荒身上便缠绕起一股黑气，眨眼间消失在厅堂之内。

门外响起看戏的女人急促的声响。

“哎哎哎，别忘我啊小兄弟！”

应肆追了两步，还是停下来。一回头见应满天若有所思，眼中却没有多少挣扎。

他是愿意的，杀不杀应忤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抉择。

“肆儿，你要明白棘炎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哥哥了，他是修魔主，为天地所不能容，你父亲大义灭亲是迟早的事情，祁荒此番作为倒是做了件好事……”

温娴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儿子的心思，“你便是太善良了，总念着你哥哥的好，可人哪有一成不变的？”

“母亲也是吗？”应肆忽然打断。

“什么？”

“我说，母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吗？”

这语气，多少带着一些逼问，顿时就把温娴问懵了一瞬。

“肆儿，怎么同你母亲说话的？”应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