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明儿早上传过去也行。”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却没有放下的意思。想着明天传了稿子就下线关手机,千万不能让编辑逮到,不然又是一顿狂轰滥炸,质问他为什么把稿子一拖再拖。
黑猫慢慢停了脚步,全身的毛突然炸了起来,似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袭谦一哆嗦,看它正张着嘴巴一瞬不瞬的瞪着自己,慌忙的放了手。
黑猫盯了他好一会儿,身子才软下来,满意的砸吧砸吧嘴,抬眼又看了看祁钰。祁钰瞥着它轻哼口气,转身却又被袭谦抓住。
祁钰回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重的喘了口气。袭谦举着空空的咖啡杯警惕的看了眼不动的黑猫,再仰起脸来,眉眼间有着些许谄媚:“再续一杯!”
祁钰接过杯子,冷着脸进了操作间。那黑猫立时跟上祁钰,回头瞄了眼袭谦,似是忽然提了唇角,带着轻蔑。
袭谦一怔,看见操作间的门蓦地关紧,黑猫猛地后退,紧绷着四肢,仰头愤愤的盯着那扇门许久,最后歇斯底里的伸出爪子挠了几把,悻悻的转身窝回冷柜旁。
袭谦强忍着笑意,眼角眉梢却掩饰不住幸灾乐祸,刚伸头,却赫然看见两只眸色各异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瞪着自己。袭谦脊背一凉,忙搓了搓手臂,小心翼翼的走到操作间的窗外,倚在窗框上。
“我这没有续杯。”祁钰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袭谦忽然抓住他的一只手,祁钰猛地一滞,手里的咖啡壶晃了晃。
“都是男人,你瞧瞧你这手!”袭谦将祁钰的手捏在手里反正的翻看,又伸出自己的手凑上去比了比,啧啧有声:“相形见绌!相形见绌啊!”
祁钰蓦地僵着脸色拧出了自己的手:“恭维就免了,咖啡钱是一分也不会少的!”说着他将咖啡壶墩在桌上,身影离了窗口。
手心间蓦然空虚,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一片,袭谦愣了愣,攥紧了手心,发现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温润的微凉。低头见那黑猫正饶有兴味的望着自己,袭谦悻悻的撇了撇嘴,将手揣进了裤兜里。
祁钰到了桌边,回头看见袭谦依旧站在操作间门口,半晌,轻笑一声,将盘子放在桌上,抱着双臂挑着一边眉毛倚在桌子边:“你在我这赖了一天了,我这咖啡真有这么好喝?”
袭谦听见声音回头,看见祁钰掩在夕阳之下的那一抹笑意,微微怔了怔,紧接着斜勾着一边的唇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喝倒谈不上,我是来还你人情的,无功不受禄么,我总不能白收了你的钟啊!”
祁钰一怔,随即了然的点点头:“那现在也算是还完了吧。”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空盘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好走,不送!”
门外的冷风一瞬间灌了进来,袭谦却咬咬牙,一屁股墩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轻轻眯了眯眼睛:“你这速溶咖啡成本也就两块,我点了这么多杯,你是赚了我多少?”说着他又抿了口咖啡,一脸玩味的笑:“陪我说说话不为过吧。”
祁钰立在门边,冷风吹得他手脚冰凉,他看着袭谦,一言不发。袭谦眯着眼睛喝完了整杯咖啡,蓦然发现这屋里静的出奇,转头看见仍立在门口的祁钰,讪讪的举起了手。
“我错了,我知道这不是速溶咖啡,我也知道我有些无赖了,我,”他颓然的放下手,放在两腿间揉搓,低了头,声音带着些许局促的沙哑:“我只是,今天生日,我不想回到只有自己的家……”
祁钰握住门把的手忽然收紧又放松,他紧紧地抿了唇,眼中神色微微迷蒙,瞬间闪过一抹惊疑,又强自的锁进了眸子里。袭谦却径自走到他身边,关了门,望着他,脸上满是歉意:“叨扰你这么久,还没来得及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温热的鼻息喷薄进祁钰的领口,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后退,抬眼正对上袭谦的眸子,又狠狠地扭过头:“祁钰。”那两字咬的十分用力,字正腔圆。
“祁钰……“袭谦喃喃,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盯着祁钰。祁钰虽没看见,却知道他眼神从未离开过自己,慢慢握起了拳头。
“嗯,这名字不错!”良久,袭谦的声音带着轻笑响起。他松开眉头,煞有介事的伸出手去:“鄙人袭谦,因少时家贫,随父母颠沛流离,家父为人幽默,为纪念那段蹉跎岁月,遂将‘迁徙’二字颠倒了来做鄙人的名字,幸会!”
祁钰抬眼,看见他眼波流转,还冲着自己挤了挤一只眼睛,拳头猛地握紧,又蓦地松开。他伸手,用力握上那等待良久的指尖,言语清冷:“幸会!”
袭谦显是被那力度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