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把门推开。韩默正从针织衫里努力往外钻,衣襟还没来得及拉下去。苏特被眼前那一溜白花花的肋排晃了下眼睛,紧接着视线上移,对上韩默露出来的一个黑头顶,不自然的笑了笑:“呵,那个默默,我公司临时加班,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用微波炉热了再吃,我不在别动煤气,中午等我电话!”
韩默狠狠的点了点头,针织衫的领口箍在额头上,带着胸前的一片上下起伏着。苏特说着那我走了,他又狠狠的点了点头,领口依旧箍在额头上。
听见关门的声音,安静了许久,韩默才把头从领口里钻出来。狠狠的喘了一口气,一只大字样的躺在床上,藏蓝色的针织衫鼓鼓囊囊的趴在胸前。韩默看了看自己上下起伏的肚皮,猛地把被子整个抻起来,连脑袋一起罩住。
“昨天初二啊,他在我妈那屁股还没有坐热乎,接了电话就往外跑,连我妈都看出事儿来了!我本来想协议离婚的,毕竟大家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可是他欺人太甚了!”女人说着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修剪的很精制的眉毛微微的蹙着。她胸口上下鼓动,起伏很剧烈,想必是强压着怒火。都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修养还是要尽力维持的。
女人用手撑住额角,轻轻抿了下艳红的嘴唇,声音有些暗哑:“我能抽支烟么?”
苏特看了看身边的成果,成果轻轻点头,然后起身去给女人倒了杯水。女人接过水,道谢,执烟的手有些颤抖,烟草淡淡的薄荷香气窜进苏特的鼻腔,苏特微微皱眉,看了看女人的指尖。
手部保养的相当仔细,指甲修剪整齐,做了美甲,甲面光滑亮洁,没有多余的纹饰点缀,看着很清爽。只是指腹上的陈年薄茧依旧没有去除,带着薄薄的厚重感。
苏特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侧了侧身,又将左腿搭在右腿上。
他忽然对女人充满了同情。这么一个保养得宜的女人,从脸上几乎猜不出年龄,可是手上却依然带着早年辛劳的痕迹。少年夫妻经过艰辛打拼,终于事业有成,本该和美幸福的时候,丈夫却开始迷恋于野花的香气,糟粕之妻,便弃之敝履。
典型的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
苏特知道,作为一名私家侦探,在调查前就形成了感情导向是不正确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热血的人,即使有专业的质素作为限制,却依旧忍不住对将要调查的男人产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