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拍开,语气中有着淡淡的不耐:“你啊,掌纹这么碎,准是个操心的命!”
小米坐在长椅上,忽然想起了那时女孩说的话,轻轻的摊开了左手,对着那一手掌纹露出苦涩的笑容。
密密麻麻,交杂叠错,没有任何的章法。什么样的命运,似乎隐隐的早就在之上印出了不安。
张淑贤坐在他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攥住了小米摊开的手掌,眼眶微微的泛着红。小米抬头,忽然发现母亲的脸上多了许多细碎的痕迹,心中一阵的纠结,也低下头,只是轻轻的牵着母亲的手。
位馨慧一直立在一边,紧紧的盯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忽然的侧头,看见母子俩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位馨慧:生身,养育,究竟哪个更加的重要,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子,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可是,我却觉得永远无法走入他的心底。
手上忽然的一紧,位馨慧转头,就看见位来攥着自己的指尖。掌心很暖,微凉的指尖被握在其间,温暖瞬时的一路传上心底,遍布全身,晕染得几欲落泪。
位来从来不是善解人意的,可是此时却表现的分外贴心。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也许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体会到儿子的成长,此时,却又觉得有些迟了。
门扉一瞬间的洞开,陷入到自己思绪中的四人纷纷的回头。只看见拿在医生手里的那份鉴定报告,忽然被无限量的放大。那刺眼的白色纸张,漫天漫地,几乎将四人淹没,那是即将颠覆的灭顶。
虽然无视,但早已再清楚不过的结果,忽然在那一瞬间届临的时候,所带来的震撼还是空前的。
张淑贤看着那些数据,带着百分号的好多个“9”,只明白过来一件事: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小米,是别人的孩子。
女人本来就是善良真实的,一直含辛茹苦,一直坚韧的屹立在所有的苦难面前,而如今,却是放声的嚎啕。
小米很久没看见过张淑贤的眼泪了,这样的恸哭,更是只有在父亲的灵堂上才看见过一次。本以为是绝无仅有的,却没想到,竟在此时,被撕心裂肺的复制了。
小米一把搂住母亲,乱麻一样的心绪,此时更是缠绕在一起,怎么抻也抻不开。只能狠狠的一把揪住,把什么都扯碎,可人,也就跟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