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跪祠堂!我才不跪祠堂!那老东西一直跪在祠堂不也没什么用吗?!这老和尚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他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
要不是这老和尚张嘴就将所有的事情抖搂出来,她们本来能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件事的!!
乔守疆对着满地狼藉的家,整个人都绝望了。
“娘呢?我娘呢?”乔守疆这时终于觉察不对,“她住的清晖堂离这里也不算远,早就该听到动静了吧?”
副将领命而去,不一会就扶着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老夫人赶来,“将军,末将是在祠堂找到老夫人的。”
“娘?”乔守疆才掉下去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您怎么,怎么老成这样了?您怎么住祠堂去了??”
他爹娘成婚早,生他也早,算算如今也不到花甲之年,怎么就老成了这样??
老夫人望了一眼十几年没见的儿子和孙子,还没张嘴说话,两行浑浊的眼泪先流了下来。
高僧叹气道,“老夫人受苦了。”
“儿啊——”老夫人抓紧乔守疆的胳膊,这才委屈地大哭出声,“你再不回来,咱们这个家就要散了啊!”
乔守疆吸了口气,铁血将军,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老夫人一眼看向神情倦怠,即便看到亲娘发疯也没什么表情的乔清野。
“清野,”老夫人哭着抱住他,“祖母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乔清野想起那只叫小黑的小狗,又想起乔栀说的,是祖母说,他喜欢小狗的。
他这才抬起手,轻轻抱住老夫人,说,“祖母。”
好不容易等老夫人情绪平定,乔守疆终于从老夫人口中,得知他前脚一走,老夫人后脚就被逼得离府清修。
整整十四年。
除了被找回来的乔栀逢年过节去看望她,吕宛蓉和乔蓉连问一问的心都没有。
几个月前,乔守疆回京的消息确定下来之后,吕宛蓉才将她从皇寺接回来,每天大鱼大肉的供着,妄图让老夫人看起来更养尊处优些。
乔守疆搀扶着老母亲坐下来,几番核对,终于了解到了真假千金的所有来龙去脉。
乔蓉是府中家奴之子与花魁私生的女儿,乔栀生产当夜就被乔蓉调换了身份。
但是,这一切吕宛蓉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怀乔栀的时候就异象丛生,生她的时候又差点难产而死,家奴就说,这孩子天生与夫人犯冲,若是养大了她,恐怕要克死夫人的!
吕宛蓉害怕了,可先前发现怀孕的时候,她就兴致勃勃地写信告知了远在西疆的乔守疆,若是乔守疆回来没看到孩子,她可怎么交代!
家奴便顺理成章地说自己能搞来一个孩子,还说,生下来的这个她会秘密带走溺死,绝不叫吕宛蓉操一点心。
家奴转手便将孩子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正好在为太后身边的嬷嬷寻找气运之子,得知了乔栀的生辰八字后,便又将乔栀转手卖了出去。
要不是被老乞丐看到,乔栀恐怕也成了永康宫地下琉璃瓶里的一簇骨灰了!
乔守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好险将快炸掉的胸闷平顺了下来。
半晌,他猛地睁开眼睛,“此事涉及太后,如此辛秘,大师竟敢就这么告诉我?”
高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是掌印千岁吩咐,必要将这些事告知将军知道的。”
乔守疆的心像被鹰隼提着,忽而飞高忽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