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徽皇帝也不许修建行宫,只在州府衙门住下来,清查账目盘点府库彻查亏空,当地官宦叫苦连天,民间百姓却是拍手称快,恨不得叫皇帝年年出游到自家省份……说起来那些彻查亏空考核官员的手段,有好些都是胡菁瑜闲聊的时候提出来的。
一壶茶喝到了一半,只听见一阵咚咚的上楼声,却是满头大汗的冯老三提着衣摆走了上来。他在楼梯口站定,喘着出气儿的匆匆扫视一回,一眼就看到临窗坐着闲吃茶的霍青毓。
冯老三立刻松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到霍青毓跟前儿,欠着身儿赔笑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算是现了身儿了。这几天工夫,您都去了哪儿了?”
霍青毓并没答言,话锋一转,却是问道:“你从扬州带来的那些货物,可都出手了?”
冯老三闻言,堆笑的脸面猛地一垮,愁眉苦脸说道:“咱们在京城地界儿人生地不熟,哪里这么快就把东西出手了。”何况霍青毓刚一进京就没了踪影,他们又不敢不找,免得叫人以为他们是漠不关心,回头叫这女煞神知道了,只怕更有一场责问。
霍青毓就说道:“既然不好出手,索性就租下一间铺子来慢慢卖就是了。”
冯老三心下一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霍青毓,试探着问道:“姑娘可是在京中寻到了亲朋旧友?”
霍青毓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冯老三。冯老三心下一凛,忙转口问道:“那依姑娘之见,京城这么大,咱们该在什么地方赁铺面才好?”
扬州最出名的莫过于盐茶刺绣、绫罗丝绸、漆器玉器之类的文玩摆件儿,若论采买这些的地方,京城最出名的莫过于金台坊的钟鼓楼东西两大街。可惜那地界儿物价太高居之不易,霍青毓也没打算暴露跟梁国公府的关系。想了想,便说道:“就在城隍庙附近找一找罢,再去琉璃厂看一看。”
冯老三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不管心里头愿不愿意,面儿上仍旧妥帖问道:“既要置办铺子,总得留个人在京中使唤照看才行。依公子之见,该留谁在京城才好?”
“这个我自有打算。”霍青毓随口说道:“你先找铺子,剩下的再说。”
冯老三只好应声。霍青毓示意他坐下来回话,又亲手倒了一碗茶递过去。冯老三诚惶诚恐的欠着身儿,双手捧起茶杯,忍不住又小声问道:“公子这两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可叫小的一阵好找。还以为您就这么走了。”
“那岂不是更好,也没人拿着卖身契威胁你了。你正好回扬州做你的冯三爷不是?”
“公子说笑了,小的可不敢这么想。”冯老三的神色越发卑微恭顺,他突地想起了一件事儿,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人,越发凑近了霍青毓道:“小的这两天带着一众人走街串巷的打探公子的行踪,正事儿没办成,倒是发现了一伙拐子……”
冯老三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霍青毓一眼,更小声的说道:“其中有两个人,小人瞧着倒像是当年金陵城的那一批,不知怎地竟逃了出来,跑到北边儿又操起老本行了。”
冯老三知道霍青毓对那伙拐子恨得刻骨铭心,再加上霍青毓收拾那伙拐子时,自己也从旁协附来着。冯老三害怕这些亡命之徒心怀嫉恨,早晚有一天要找到他的头上,只好想法子先下手为强。
按着冯老三的心性手段,他不敢同这些亡命徒硬碰硬,只好把这伙人的踪迹告诉给霍青毓听。
霍青毓不以为意的拿了块菊花枸杞糕,一边吃糕一边问道:“你派人跟着他们的落脚之处了?”
冯老三连连点头。
“那怎么不报官?”
冯老三略微迟疑片刻,察觉到霍青毓的目光打量过来,冯老三立刻回话道:“不是小的不报官,而是小的不敢报官。”
冯老三是在满大街找霍青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金陵拐子帮的那两个人的,冯老三心下狐疑,忍不住尾随而上。却发现那两个人顺着宣武门径自出了外城,拐进了宣南坊,又进了玉皇庙附近的一个胡同。
“小人一直跟着他们,原本想摸清了他们的落脚之地立刻报官,却没想到……”
冯老三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看着霍青毓。
霍青毓吃完了一块菊花枸杞糕,又摸上一块枣泥山药糕吃的香甜。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再饮下半杯。
冯老三见霍青毓漫不经心地模样儿,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故弄玄虚,只好和盘托出道:“小人发现跟那两个拐子混在一起的……好像是位军爷。”
冯老三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越发的轻了。
霍青毓吃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
冯老三立刻说道:“真的,小人瞧的是真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