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年过去了。
大荔王朝临近边关五羊关的重镇贡城,车水马龙,热闹繁华。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孩童嬉戏声、邻里的寒暄声不绝于耳,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
就连一阵阵裹挟着“边关急报”疾奔的马蹄声也被淹没在了市井的喧闹之内。
午后未时,贡城的雁楼上,一派歌舞升平。舞姬们时而莲步袅娜,如水中风荷,摇曳生姿;时而衣袖翻飞,如白鹭振翅,涟漪清波。台下高朋满座,叫好连连。
但见最前端坐着一位小哥,醉眼迷蒙,单手托颐,支于案几之上,另一只手向空中一摆,“好!赏银五十两!”
远处靠窗坐着一位行商模样的贵公子,正端着茶望向窗外,听到有人打赏便看向台前,心想:天下的欢场酒楼一个样,到哪儿都少不了这些纨绔。
回头与后面站立的侍卫对视一眼,侍卫向他点点头。
台上舞姬茗烟用一双杏眼秋波含情脉脉地看着台前小哥,小哥朝她努努嘴。
旁边坐着两位浪荡公子,一位随即侧向中间的公子,一手为之轻摇折扇,另一只手伸出拇指,“还是二少爷大手笔,给二少爷赞一个!”。
另一位冲着台上挥手,“好好演,二少爷大大有......咳咳咳”,说话间捂着脖子咳了起来。
再看另一个也是捂着嘴不说话,只听得咕咚一声,咽下去个什么东西。原来是人称二少爷的公子趁他俩说话之机,一人赏了一颗花生米。
二少爷看着两人的窘样哈哈大笑了起来,旁边的小厮也捂嘴偷笑。
台上的舞姬茗烟察觉到台下的状况,含羞带怯地朝着他飞了个媚眼。
二少爷来者不拒,使劲儿挤了挤左眼,又挤了挤右眼,再努努嘴巴,把鼻子嘴巴都努的变了形。
他的怪样引得茗烟噗呲笑了出来。
舞姬们见此,也停止动作朝茗烟围拢过来,指着台下几人笑弯了腰,一霎间台上台下笑作一团好不热闹。
窗前的公子看时机已到,朝侍卫一使眼色,手中茶杯直直飞向茗烟,侍卫则快速向台上飞去。
茗烟姑娘此时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脸“啊”地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茶杯在茗烟眼前落地,碎裂开来。
原来是二少爷出了手,一颗花生米正好击落茶杯。二少爷朝身后扭头一看,那人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贵公子腹诽:这是何人,年纪不大,出手倒是挺快。
二少爷也迷迷糊糊,谁呀?不认识。哦,他认识我,这全贡城人都知道本少爷,呵呵。
这时茗烟在台上已被侍卫制住,哭哭啼啼:“二少爷,救我。”
二少爷一下子酒醒了一半,“好啊,砸我的场子,张玄、赵青,跟我上。”猛然起身,窜至台上,带着那两个浪荡公子便与那侍卫扭打在一处。
这时茗烟趁机挣脱侍卫,从怀中掏出一物向空中一抛,顿时台上烟雾弥漫。
这一帮人也顾不上打了,都在咳咳咳个不停,用大袖子扑散着眼前的迷雾,等看清了状况,哪里还得见茗烟的踪影,也不见了二少爷的踪影。
这时,靠窗坐的那位公子已来至台前,身后还跟了五六个黑甲卫士。
“稳公子,他们是一伙的,我去追。”侍卫向公子请罪。
“好,宁新,多带几个人。”公子道,然后指着台上哆哆嗦嗦的一众舞女,回头对黑甲卫士吩咐,“把这些人带到官衙严审。”
“这把二少爷弄丢了,可咋办?”“我们也去追。”二少爷那两个跟班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便引起了贵公子的注意。
“把他们抓起来。”公子道。
“是。”黑甲卫应声制住二人。
却说茗烟拉着二少爷,从雁楼的后门出来,门口早就停了一辆马车,一壮汉正在等候。
等二人上了马车,壮汉便赶忙赶着马车飞快地出北城门而去。
上了车茗烟给二少爷递过来一颗药丸,说是迷烟的解药。二少爷不疑有他,微笑着摸着茗烟的手,放置鼻尖之下,“你来喂我。”
不一会儿,二少爷便沉沉睡去。茗烟摸摸他嫩滑的小脸,心道:这妖孽脸,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可惜了,命不久矣,要怪就怪你那将军老爹吧。
这时车夫冲里面道:“烟夫人,后面有追兵。”
茗烟挑帘坐到外面,“再快点,前面二十里树林之中有人接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