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传入医疗舱内,余不越渐渐恢复意识。
警报声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是不乐意在这个圆柱形罐体中醒来的,这意味着他又要面对一个全新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主要是源于前面两次不愉快的苏醒经历。
上一次醒来时,他立刻便陷入一场生死竞速之中,被凌铱歆拖拽着逃离即将自毁的实验室。再追溯到上上次,他则坠入凌铱歆“精心”编织的另一个虚拟世界。
而此时耳边持续响起的警报声,似乎已经提前宣告这次苏醒后的经历亦不会平静。
他从医疗舱中坐起,心道:“我这是在哪里?”
与此同时,同样的一句话传入他的耳中——是凌铱歆的声音,迷茫,但是仍然那么动听,使得声波好像小兔子一般跳动着,跳入他那宛若洞穴的耳道中来——她回来了。
他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凌铱歆,高兴地喊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凌铱歆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想轻轻将他推开,不料余不越却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
余不越见她力气已经恢复,更是高兴,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对照着脑海里的印象仔细地上下打量,仿佛在玩找不同的游戏。
似乎是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凌铱歆双颊绯红,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呢喃着重复一遍:“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回她说的是“我们”,余不越听出一些别样的滋味来了,可是具体是什么滋味,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有些涩涩的、烫烫的。至于他们在哪里,他就更说不清了。
好在警报声适时停止,帕鲁跳出来答道:“报告船长,我们已经抵达地球,飞船目前停在太平洋的海底。”
余不越放下凌铱歆的手,感慨道:“海底太空港?地球的科技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帕鲁否认道:“不。飞船燃料耗尽,因此才迫降在太平洋海底的荒芜盆地。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帕鲁将飞船的全息透视图投影在二人面前,其中几个舱段已被标红,接着说道:“由于航行过程丢失了几块外壳,部分舱段已经进水,二位必须弃船逃生。”
想起航行前帕鲁的警告,余不越哭笑不得,问道:“难道我们要从太平洋游回大陆吗?”
帕鲁道:“不可,你们若是直接回归人类社会,定会被当成外星人,余生将被泡在罐子里供科学家研究。”
听见此话,余不越不寒而栗,没想到重返地球后,他连作为地球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他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和凌铱歆的余生,作为被研究对象,在研究所中度过。
在他们不幸离世后,除了要作为主角参加追悼会,默默聆听地球人对他们的感谢,之后还要被制成标本。哪怕是一粒细胞、一滴体液,都会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以供陈列、瞻仰、研究。
而无辜的帕鲁,大概要随着飞船一起被分解,每一个0和1,每一粒碎屑,都要在沙箱里,在质谱仪中,被分析无数遍。
听到要成为他人刀俎下的“鱼肉”,凌铱歆眼神凌厉,恢复了以往的神气,道:“我不要作标本,我直接杀出去,一刀一个,全部杀光。”
帕鲁笑道:“凌姑娘,难道你能杀光三百多亿地球人?你只会提前暴露自己。你的余生将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感谢你为地球科研做出的伟大贡献。”
眼看凌铱歆要发作,余不越抢先问道:“帕鲁,你有什么好办法?”
帕鲁答道:“我要将你的意识传入名为‘娲塬’的生命培养舱中,让你转生成为地球的新公民。”
她说的每一个字余不越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却是完全不懂,听见她绝口不提凌铱歆,不禁问道:“那铱歆呢?”
帕鲁答道:“凌铱歆有更好的办法融入人类社会。”她转头朝凌铱歆道:“我把方案传输给你。”
话音刚落,凌铱歆便点头笑道:“不错,蛮刺激的,我喜欢这个方案。”
余不越正欲询问详情,却见她被灵能包裹,瞬间消失不见,急忙催动灵能,感知到她仍在船上,方才放心,看着帕鲁问道:“你把她折跃到别处做什么?”
帕鲁答道:“那里是义体改造舱。这附近有一个断开联网的义体人,她只要改造成那个义体人的模样,就可以取而代之。”
余不越正想继续追问,一名陌生女子的全息投影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道:“鱼神,我先出